“你俩琢磨了一晚上,想好去哪儿找姓张的人了没有?”
沙粒和高适摇摇头。
“沙粒你也是,干嘛不问清楚他叫张什么。”
“我倒是想问来着,但是他被兵押着,我哪敢靠得太近。”
四人决定离开西市,到宣阳坊李嗣业暂住的宅第探寻线索。
从远处走来一人,头戴黑葛布四脚幞头,身穿墨绿色缺胯袍,腰间系一条糙牛皮蹀躞带,右眼失明挂着伤疤,脸上有着官府中人的冷肃。
他站在葱花饼铺前,疏离地看了看眼前这四五人,指着屋檐下挂着的幌子问道:“这店的主人哪里去了?”
高适合上书卷,拱手说道:“此间主人遇到一点麻烦,敢问客人贵姓,是李嗣业的熟人?”
“我叫张小敬。”
沙粒猛地从地上站起来,惊喜地张大嘴巴问:“那个张?”
“当然是弓长张。”
“对对,对,就是你!快!李郎君让官府抓起来了,他让我来找你!他们把他押到了京兆府!”
一听到京兆府这三个字,张小敬的的眼角抖动了一下,他没有片刻停顿,立刻转身而去。
……
李嗣业在牢房中煎熬等待,这种被封闭了自由坐以待毙的感觉真让他难受,所有安排叮嘱的事情,他无法掌控,他都不知道这一天之内,外面会发生什么事情。
从外面进来几名兵丁,手中握着文书递交给狱吏,其中一人站在木栏外大声道:“太府寺提调犯人,李嗣业,跟我们走!”
他被四个人从前后左右押着带出了牢狱,沉重的木枷他身上留下淤青,每走一步都摩擦得脖颈生疼。
他头晕目眩地抬头仰视了一眼阳光,随即刺激得闭上了眼,这些人把他带到一辆车厢宽大的墨车前。
这车的后厢依然能打开,两人将他推搡上车,将后厢封锁闭合。两人从前辕上车,分别靠在车厢外缘左右,黑色车幕覆盖,时而有风吹拂,才能抖落进一丝的光线。
如今正是季夏暑热,车厢中燥热异常,李嗣业一个晚上没有喝水,汗珠依然不可抑制地从脸上和脖颈渗出。
“你们要带我到哪儿去?”他说。
“少废话,闭嘴!”
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,他昨晚还费心地说服田珍给张小敬传递消息,可他们却不知道他已经被转移了。他的盘算,他的自救措施都没有用,难道只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