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到双方之间确实没有可谈的,来曜才躬身叉手告别:“殿下,今日就不在此叨扰了,我告辞了。”
来曜既然要走,自己也没必要留下来了,反正忠王也跟咱不熟,李嗣业正待叉手,李亨却主动说:“李嗣业暂且留下,本王有话要与你说。”
李亨将来曜送出殿门,止步于台阶上,这是礼节,多走一步逾礼,少走一步失礼。剩下的路程由李嗣业主动与李辅国送来曜到王府外面。来都护的随行人员从侧门出,李嗣业也从侧门去相送。
尽管压根儿就不认识这些人,他还是抱拳一一施礼,来曜的亲卫们微微抱拳回礼,礼多人不怪嘛。
他与李辅国返回王府,李亨已经来到偏殿中,很随意地坐在地毯上,舞姬们在殿内转圈舞动,乐师们依然低声伴奏,丝毫不违和。
他伸手召唤李嗣业道:“李旅率,来请坐。”
李嗣业依旧是跪坐的姿势,李亨却摆了摆手说:“此处没有外人,不必拘礼,坐的随意一点儿。”
既然忠王发话了,李嗣业索性也一屁股坐在地上,虚心求问:“不知殿下,对臣有何吩咐。”
李亨含笑问道:“你那个做凉皮的法子,可否将步骤告知本王,我好着人抄录下来,本王……也很喜欢这吃食。”
原来是这个,李嗣业欣然应允:“当知无不言。”
旁边已有文书取出纸张,笔管蘸墨准备,李嗣业细细讲述,文书奋笔疾书,有不懂之处耐心询问。
抄录完成后,李亨又嘱咐了李嗣业几句,才放他离去。
送他出门的已不是李辅国,而是一个普通的内侍,李嗣业返出王府大门,长松一口气,然后离去。
……
李亨与李辅国盘膝坐在殿中,任由歌姬缭绕,两人却在谈论太子。
“陛下如此忌讳这李嗣业,还专门托付你做中间人,把他从太子身边弄到西域,我看太子这位置不稳了。”
“不一定。”李亨摇了摇头说:“有张九龄张相公在朝中,他老人家恪守朝规,断然是不会使太子易位的。”
“殿下应当有耳闻吧,今秋发生了两桩事情,让陛下对张九龄非常不喜,一是升张守珪任中书门下平章的事情,被张九龄否决。二是,陛下从长安前往东都的事情,张相公怕圣人銮驾浩大,踩踏了百姓麦田禾苗,非要拖延至十月底才动身,虽然这两样事情,都遵循的张相公的意见,却坏掉了陛下对他的信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