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者,神之肉也。以六毒为食,故可保平安。
——《善玉师手记》
斋饭虽然寡淡,好歹也是让二人勉强填饱了肚子。
陆晓齐一边擦擦嘴,一边感慨这住持不易,怎么说也是这里的老大,竟然为了区区几尊破碎的佛像,屈尊在对面桌子边坐着,一边捻着佛珠一边净等着他们。
陆晓齐看白临要从包里掏烟的样子,伸手制止他,不料他吭哧吭哧摸了瓶酸奶出来,对嘴舔上了:“吃太寒碜了,补点营养!”
是寒碜,早在十年前陆晓齐去了扬州的密高寺,吃的斋饭可谓是普通人家都比不上的精致,虽说都是素,但色香味是别具一格,日久天长竟成了寺庙的一道招牌。每年都有数不清的虔诚之人,花了大价钱去排队等着一顿正宗的佛门素斋。
老和尚看他们吃完,也停了念经,有要走过来的意思,但看陆晓齐比他先起身,走到自己面前来,便重新坐下,身后白临捏了捏自己的大耳朵,想了想,没有凑过去。
赔钱的事情,还是别跟他兄弟争了。
老和尚的表情虽是和蔼可亲,这事情扎扎实实地也要用真金白银去了结,现在他们二人被一群泥人栽赃了,还不能骂,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,没处说理去,可是要冲出去跑了,这事儿谁也干不出来,丢人是其次,主要是缺德。以后谁再出去吹牛,想到这一茬,都得疲软。
陆晓齐这厢咂摸着嘴谢过赐饭之恩,方丈也不含糊说道:
“阿弥陀佛,与人方便自己方便。”
白临听来,这意思就是你饭也吃了,烂摊子怎么说吧。
陆晓齐直接切入正题,先是一本正经地替白临承认了错误,春风化雨的态度十分诚恳:“方丈,我有两个办法,您看选哪一个?”
老和尚缓缓问他:“施主请讲。”
“这第一呢,就是我清点过所有缺损的塑像,没有损坏的,我请工人来全部装好归位,已经破碎的,我立刻帮你找一样材质的新塑像送过来,全部安置妥当,我们再走;我认识工厂,这并不难。三天之内,保你旧殿焕新颜!
这第二呢,我有个自幼相伴的雕工师傅,他也在隔壁城市出家,有的是一身好手艺,儿时他做翡翠盆景摆件,竟然有蝴蝶前来戏彩;他雕刻的怒目金刚上了油彩,百米之外看见都以为真身下凡,不敢直视!”
说到这里,不仅方丈,就连白临都听呆了,嘴角的酸奶忘记舔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