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中旬,南方的清晨湿冷入骨。
姜好裹紧围巾,加快了脚踏车骑行的速度,凛冽寒风如针扎在脸上,处于生理期的她不禁打了个冷颤。
她今天大概率要迟到了。
匆匆锁车跑进公司大楼,却发现老板恰好进入电梯,姜好无奈之下咬牙蹬蹬往楼道跑去。气喘吁吁地爬上七楼,打卡机冷漠刺耳的“迟到”就将她的罪行通报整个公司,与此同时,老板的身影出现在电梯门口。
就因为迟到一分钟,姜好被老板狠狠批评了一顿。
中年男人唾沫横飞,姜好只是低垂着头一言不发,无波无澜的面上不免透出些卑微。
她想,老板发起彪来总是没个头。
幸而,公司的老员工挺身而出替她打了个圆场。
中年女人抱着个笔记本,笑盈盈在姜好旁边坐下:“哎呀老陈,大冬天的偶尔迟到个几分钟,在所难免。小姜来咱公司五年了吧,虽然也有马虎,可也没犯过什么大错。都批评这么久了,她肯定长记性,咱们还是先开这周的总结大会吧。”
虽然同事刘薇嘴角挂着似有若无的哂意,但不可否认,她也的确帮了大忙。
托她的福,姜好从老板的唾沫星子中解脱,改从批判大会进入晨间大会。讨论的话题一如既往的刻板枯燥,但拥有五年从业经历的她,只需在神游的空档听上几耳朵,便能从善如流地写出足以过关的会议纪要。
会议、痛经、纷繁的红头文件,姜好的周五是由这些组成的。
或者也可以说,排除掉痛经,她工作的每一天都是如此。
整整一个早上,姜好终于从文件中逃离,得空给自己接了杯热水瘫倒在椅子里。
她想,她这辈子应该也就这样了,被枯燥机械的工作包围,日复一日,看人脸色。
毕业之前,姜好也曾发誓进取,但从开始找寻工作那刻,她才恍觉自己的天真。三流大学、成绩平平、家世普通的人,想要在一线城市找到理想中的工作难于登天,至于公考、银行,即便笔试环节能过,后续也大多石沉大海。
最后,姜好成为了自己最看不起的那种人,听从家人安排进入按资排辈的公司,如同咸鱼般混吃等死。
好容易熬到午休,同事们成群结伴的去了食堂,唯有姜好一人被留在办公室的角落。老人新人都没有人问上她一句,仿佛这个位置对公司在线隐身了般。
好在,这么多年姜好早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