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,再到学校,那些暗暗的探究比昨天更甚。
钟杳到教室门口时,教室里分明还闹哄哄地,可当她走进去,声音却像是忽然被调至低档。不少人碰碰身边的同学,许多句“她来了”不经意飘进钟杳的耳朵,提醒着她同学们议论的对象仍是自己。
而当她走到座位旁,同桌贺伶俐那尴尬一笑更是成为致命一击。
有那么一瞬间,钟杳感觉自己回到了云水中学那天。
妈妈去世,她无依无靠,所有人都揣着心思盯着她,全班陷入比喧闹更伤人的静默。
钟杳本来有些窒息,想到妈妈她又想起妈妈的教导,无论如何也要抬起头来,走路是,做人也是。
所以她一如那天,强打精神,挺直了背脊照常拿书早读。
这天早晨再没人来将钟杳围住,就连同桌贺伶俐也出奇地安静了下来,唯有此起彼伏的手机震响不断灌入她耳中,以及无论她走到哪里都如影随形的注目。
上厕所,做操,去办公室拿东西……钟杳走到哪里,都能立刻让那里静音。
而当她稍稍走远,一些细碎的讨论便飘进她的耳朵:
“她好淡定,感觉都不在意?”
“到底是不是变态粉丝,她这么高冷,不会真是有钱人吧?”
“装的!刚才我们副班长在办公室看到学籍了,她是从云水镇这个地方转来的!”
……
“难怪她衣服都是淘宝二三十的货!”
“乡下来的?那她还敢打车,真是打肿脸充胖子,虚荣死了!”
……
钟杳走到哪都如芒在背,这感觉比在云水镇被谭笑当面讥讽更令人难受。
整个上午她都像一根绷紧的弦,直到中午去食堂吃饭,弦断了。
关于钟杳的讨论发酵太久,学生们到了食堂似乎也更无顾忌,有人直接端着餐盘坐到了钟杳的对面。
是个女生,蓝白校服里套着精致的红裙子,笑起来有甜美的酒窝:“同学你好,我叫沈青青,听说你是新转来的?”
她语气也很友好,钟杳怔了怔,对着沈青青点头轻嗯一声。
沈青青仿佛不知道她的八卦,眨巴眼睛又说:“我是一班的,你几班啊?”
钟杳犹豫一瞬,还是回答:“我在九班。”
“咦?”沈青青又笑弯了眼,“那你就是大家讨论的虚荣女咯?你真的从乡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