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宜特意换了喜庆的红色缎面罗裙,嫩白的肌肤被趁得更加吹弹可破,可脸上的表情却极具违和感,只因她不想违背自己的内心,在亭廊里穿行时心里仍搞不准自己是怎样的心情,介意高家旧怨?还是介意她是他幼时的青梅竹马?感恩平秦王妃的夫君搭救?还是欢迎义嫂前来庆贺?
突然一孩童手拿拨浪鼓自客院里跑出来,临近时宜摔倒在亭廊的台阶上,她紧步向前去扶,可孩童后面的妇人紧跟其后:“舟儿!”
时宜还是晚了平秦王妃一步,看着她温婉娴雅地将孩童抱起来,时宜突然释怀了,心中感念:心生,种种魔生;心灭,种种磨灭。在如此稚嫩的孩童面前,执念于过去的心魔已然幻灭,而我的一切都在重生。
时宜和高淮阳相视而笑。淮阳看看小世子说:“舟儿,见过王妃,可好?”
咿咿呀呀学语的舟儿冲着时宜竟呵呵笑起来,两只小眼睛眯成了小平秦王。时宜笑道:“看来小世子倒是随了义兄的将王之相。”
高淮阳忍不出笑出了声,双眼看着时宜道:“看来你已不再介怀。”目光中含有如释重负的轻松,背负的太多过往瞬间随风而去,她很诚恳的道:“谢谢你,时宜。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?”
时宜同样诚恳地点点头:“嗯。”
高淮阳命婢女将舟儿抱开后讲:“一别几年,上次来,竟没逛逛这南辰王府,不如南辰王妃陪我走走可好?”
时宜顿了顿,心想几年前周生辰不是命凤俏招待她,竟没在王府内好好逛逛吗?回过神来才看到高淮阳探究地等待着,便点头应允道:“好!”
两人散步池边,边走边聊。
“当年在宫中殿下拒我千里之外,那时我便知道你在周生辰那里是个特殊的存在。没想到他竟会为你抛却美名,只求相守。”高淮阳向时宜投来祝福的目光,接着道:“其实上次来时,临别一叙我问他:躲了我两日是否是为你?”
时宜听此双目惊奇地看着高淮阳,高淮阳笑道:“他承认了,一个曾在一众朝臣面前立誓不娶的人,竟然承认了。”
时宜甚是吃惊,他竟然在外人面前承认了。高淮阳看着时宜惊奇的眼神,停住脚步,轻轻地握住时宜的双手道:“在他心里你比北陈重要,让他违背誓言正视内心的人,我想也只有你了。”
时宜此时仿佛更懂了他的难,便回道:“他说过:国事家事都重要,没有孰轻孰重,他始终是尽心守护百姓,守护身边人的那个周生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