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,也是这样,家人突然接到电话,说于易铭在外取景拍摄的过程中突然晕倒,那是他发病最急最猛的一次,冯医生连夜回国,为他安排了紧急手术,才捡回一命。
为此,他休学两年,在乡下养病。
家人都劝他,放弃摄影吧,安心做个普通的大学生,可他不愿意,身体恢复后,又背起相机,奔走在自己的热爱里。
于易欣曾受父母之托,劝过弟弟。
当时,于易铭只有一句话,他说,他不知道自己的生命会终结在何时,他只想要在有限的时间里,留下更多意义。
于易欣带着洛玫赶到f市的医院时,已是半夜。
冯医生恰巧在f市公干,他比她们到的早,已经和医院的医生一起为于易铭做了检查。
“还是老问题。”冯医生回头望了一眼病床上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于易铭,“他这颗心修修补补,就像一台超负荷的机器,坏死是早晚的结局,所以我的建议还是换。”
换。
一个字,让一张弓又拉到了极致。
洛玫的眼泪无声地淌下来,于易铭上一次手术之后,她的情绪就一直不太稳定,白天她尚且还能笑脸迎人,可一到晚上,服药都难以入眠,她总是习惯去想东想西,无数可能在她脑海里推演了一遍又一遍。
儿子的病情会不会再次发作?
如果他在外面突然发病该怎么办?
下一次该怎么治疗?
如果真的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风险有多大?每天每夜,她作为一个母亲,悄悄撕扯着自己。
心理医生不止一次地告诉她,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焦虑,孩子健康的时候,就享受当下,陪他一起珍惜生活,可她控制不住。
此刻,儿子再一次躺进病床,她脑海里想过的最坏的可能终于还是真实地发生了。
可哪怕已经预先想过了无数次,经历了无数次,这样的画面对她来说依然痛苦得像是被凌迟。
她多希望,自己能替儿子经历这些痛苦。
于易欣见母亲已经无声崩溃,她克制着自己的情绪,对冯医生比了个“请”的手势。
“冯医生,我们去外面说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走出了病房。
病房里没有了说话的声音,仪器“嘀嘀嘀”的声音便更显刺耳。
洛玫牵起儿子的手,握在自己的手心里,轻轻落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