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突然打断他的思考,嫪毐心底有些厌烦,但却瞬间露出笑脸,“我这便去。”
他没有一刻停留,飞快走过几座华丽宫殿,后殿之中,一名殊色美人倚榻而坐,眉宇虽不年轻,却依然风情万种,修长的指尖逗弄着一名牙牙婴儿,神色间尽是满足。
“听说你又去见了那方士?”赵姬手指轻摇,抚上他英气的脸颊。
嫪毐微微一笑:“那方士确实有些能耐,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,我这亦是为了你我将来呢。”
“我总觉得有些不妥,”赵姬轻叹一声,柔柔道,“政儿对我素来尊重孺慕,我之作为,怕是会伤了他心啊”
赵国为质那十余年,她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,受尽欺辱,政儿那时便性情阴鸷,极能隐忍,更能为护她而挺身,前些年成嘺势大,她与长子也是互为倚靠,与吕不韦一起打败成成嘺,稳固王位,但如今局面,真真是世事无常。
“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,”嫪毐低声劝慰道,“若你我事发,我倒不怕这大罪,只是两个孩子何其无辜”
赵姬素手轻移,抚上那精致的太后印玺——如今,这是秦国最高的权柄,但当政儿加冠亲政,这至高权势,便要离她而去,嫪毐也好,她也好,皆要任人拿捏。
“政儿啊,若是你不长大,那该多好。”严江发现最近的陛下总是心情不好。
到雍都的第一天晚上就乱飞,也不知道去了哪里,回来又大发脾气,不是踢碗踢肉,就是不吃东西,让他有些不安地想它是不是知道花花的事情了?
好在他偶尔提起花花时,他没看出陛下有什么异样,想来不是为这事生气,后来两天也不再飞出去,而是在一边桌上冒黑气,哄它吃东西都超费劲。
“这年头,连鸟都这么有脾气了。”严江在它又一次闹脾气时无奈了,只能抱着它翻上房顶,陪他讲故事聊天——以前陛下闹脾气时他都这么收拾,只是最近这次闹的特别大而已。
“人间没什么好烦恼的,慧极必伤,陛下你有时啊,就是想的太多了,”严江努力给它洗脑,“比如花花,明明没有吃你的意思,可你就因为花花有一丝可能吃你,硬要赶走它,这就是心胸不宽,易嫉易怒——唉痛,你别咬我手,我不提它就是。”
陛下这才冷漠地放口。
“你看这祈年宫,多豪华啊,这里的人们比宫外生活好上百倍,却不知道即将大难临头,”严江叹息一声,“母子相残,人伦之悲,孤家寡人,便是帝王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