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不像刚刚诞生时的苇草纸那般粗黄。
而画作的模特,是一边改奏书的秦王。
“这边,眼瞳里要留白,才有森然之意。眉毛与眼睛近一点,轮廓会得显示深”
“用手指截笔来定五官比例,你父亲的有鼻峰,所以轮廓特别挺拔。”严江低声指点着小公子,这位清俊少年有些紧张,不时看看严子,又看看父王,完全是掩不住脸上的惶恐。
但很明显,屋内的两个人都没将他态度这点当回事,改文的改文,改画的改画。
终于,小公子承受不住了,几乎是带了哽咽:“那、那个,不是我传的。”
委屈,难过的公子高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昨天开开心心地得到可以和严子讨教的机会,结果今天全咸阳都在传他已经拜严子为师了。
生在帝王家,再蠢的孩子也知道不对,他还是宝宝呢!
才不要当别人的枪。
严江扑哧一笑,那清俊恣意的模样让小公子微微有恍神,便见他将手上的一截炭笔当成暗器,打在了秦王的案上,言语间掩盖不住的揶揄:“知你在听,说话。”
秦王老神在在地抬起头:“扶苏已经解决,不必担心。”
“说给孩子听,详细一点。”严江轻哼道。
秦王于是从一边的奏书里准确地翻出一本,递给阿江。
严江伸手接过,翻看一看。
却是章邯以太仆家马令之名上书秦王,扯起了中车令中有人与六国余孽勾结,并且列举了各种证人证言。
严江看得惊咤,一时不由叹服道:“阿政,你这秦国简直跟筛子一样,能安稳之今,也算是邀天之宠了啊!”
章邯如今在“太仆署”中工作,太仆这种九卿之一,掌管的是全国的马政,当然也包括秦王的车架,中车令就是秦王专门的车驾,这里边都可以有人是六国余孽,就代表万一不好,秦王就会遇到危险。
秦王却很淡定道:“他等不敢。”
虽然经过了嫪毐与吕不韦两事,秦国上下已经清洗过一次,但都只是清洗了秦国朝廷中,较高等的赵国的势力,没办法洗到中小秦吏之中去。
六国通婚数百年,谁家要是扯不上个外国亲戚,那就说明这家是破落户,从祖到今都没阔过的。
所以低层里有没有心念故国者,是看不出来的,加上如今一统五国,不可能只用秦人不用旧地之人,那样是会出乱子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