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皇二十年秋,秦上郡。
萧瑟的秋风大广袤的草原上肆虐,将枯黄的草叶压低。
这位于秦国最北边的郡县却未被秋日萧瑟沾染,反而随着冬日临近越发热闹。
来自南方的秦商带着大量的茶叶与粮食来到这里,仔细检查着草原商人的带来的每一只牛马,每一张皮毛。网
郡城的修筑着高大的谷仓,沿途牛马随意排泄的污秽被一名士卒飞快叉进粪筐里。
和他一样带筐的士卒还有很多,把城里仔细地打扫一遍后,这才回到军营中,把捡到的肥料倒入发酵池中,记了奖励,回到营房准备晚食。
旁边的校场上,非常多的绿草被堆起成高山,有士卒正在把草根洗浄砍下,放到旁边的筐里。
士卒坐到草堆边,也一起开始在混浊的水里清洗草根,顺口问道:“这金胶我等可以便宜买上一份,我想给老父带上一份,你呢?”
“家贫,不买。”另外一位士卒冷漠道。
“将军治下,一月有两百钱呢,哭什么穷。”士卒小声嘀咕。
两百钱虽然不多,但他们的吃食是军中管的,这两百钱就是纯收入,一户普通农人一年都不定能存下两百钱呢。
当年他被征到北地戍边时,还担心那里苦寒难熬,但却没想到因此捡了大便宜。
上郡在蒙恬将军的治下不但繁华不属中原,而且对他们这些士卒也是极为关心,军营大通铺都是有炕的,冬衣还是羊毛织成的,他们从未穿过这么好的衣服,可惜这只能一时穿穿,退役时要么还回去,要么低价买下来。
“我是代郡人。”他的战友冷漠道,“你一庶民,还想穿金胶?我是不敢,代地苦寒贫瘠,比不得你们关中富庶。”
他看着水上的胶草,想着自己悄悄藏起来的种子,心想家乡离这如此近,应是能种金胶的,若能行,家人便不必受饿了。
两人各有所思,于是更加勤劳地工作起来,周围还有无数一起洗草碾胶的士卒,都做得热火朝天。
一只猫头鹰在天空盘旋了一圈,落在草堆上,大眼睛看着这里的士卒们虽然闲聊,但没有一点偷懒,比较满意,于是又展翅飞走了。
它没飞多远,就气喘吁吁地飞进一处大营,落到一名俊美青年手臂上,整个鸟都很萎靡。
“让你减肥你不信,后悔了吧?”严江轻笑一声,摸了鸟头,又看向一边忙完公事,准备向他汇报北地军情的蒙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