微动,纤细的手指轻点在黑漆楠木的桌面上,“明日你去将贵妃协理六宫期间所有的账目的拿过来,记得不必太过声张,叫内务府负责的人也管住了嘴。”
明夏常与那边的人打交道,自然知道该如何去做,她福了福身,“奴婢明白,娘娘放心便是。”
温映寒轻轻合了账本,“先将这个拿下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
明夏行过礼后,缓缓退了出去。寝殿里灯火明亮,其余小宫女也早就被打发下去了,屋中显得格外清静。
温映寒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肩膀,在那软榻上坐了一晚上,总觉得有些僵,视线不经意间地一瞥便望在了那把古琴上。
她下意识地垂眸望了望指尖,上面的痕迹还在,只是轻捻之下已经没什么痛感了。
忽而又有些想弹。
白皙的指尖轻抚在琴弦之上,琴音似水,缓缓悠长。手中弹了首细腻婉转的长曲,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些别的乱七八糟的思绪。
弹着弹着便停在了某个音上。空灵的泛音袅袅,回荡在寝殿间,十指平放,琴声戛然而止。不知怎的,她就又想起了沈凌渊来。
白日里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思绪再次随着夜幕的降临翻涌,虽然心里明白她是他的皇后,沈凌渊就算是叫她侍寝,她也无法推拒。可昨晚的同床而眠实在来得太过突然,她还从未……
温映寒手指微攥,起身离开了琴架。
好在沈凌渊今晚没有过来,甚至不只是今晚,最近这段时间她都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了。昨夜醉酒定全都叫那人给瞧了去。
鬓角微垂的碎发轻掩住她微红的耳尖,手指漫不经心地碰过小案几上的茶盏正要轻抿,忽而听见身后珠帘传来的动静。
差不多是明夏该回来了。
温映寒端着散发着热气的牛乳茶往小桌上放,也没回身去看,随口般问道“账簿都归置好了?”
“什么账簿?”
回答她的是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。
温映寒手中未放下的茶盏一颤,险些撒了出来。
身后传来了一声低笑,“是朕。”
温映寒早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辨出他是谁了,这样的声音放在这偌大的后宫里谁听了都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。
温映寒忙回过身去行礼,她福下了身子,低低地开口“皇上万福金安。”
沈凌渊打量着她盈盈一握的身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