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出了什么事?”湘人将巡抚请到对面坐了,问。
巡抚瞅了他一眼,撇着嘴:“崔乙这回带了皇上的旨意来,若按您的法子,就这么把他捉了,恐怕容易节外生枝。”
“圣旨你看了?”湘人疑惑地问。
巡抚的眼睛转了一下,随之回答:“看了,好像是皇上的御笔。可惜他不愿交给我,说这是贵重之物,我也没法拿来让您鉴别。”
湘人本就有试探之意,听完此言,心中便忖度:‘陛下近日正疑着叶党,怎会轻易发下御笔,明着帮助他?恐怕是巡抚有向崔乙意倒戈,以此掩饰。不过我只身在此,也唯有依靠他了,不可撕破脸皮,还是将计就计吧。’
于是带笑说道:“看来崔乙有备而来,过某轻敌了。倒也不必紧张,您先派人去调查一番再说。”
巡抚刚要抱拳,忽然犯了犹豫:“不知大人可有别的吩咐?”
“把崔乙安排在衙署里住,不许随意出入,敢违令者,重打三十棍!”
“遵命!”
当天夜里,湘人睡得并不踏实,尽管他不知崔乙打得什么算盘,心头却愈发地沉重且焦躁,索性洗了洗脸,忙召来三个心腹,准备秉烛密谈,彻夜不眠。
三个心腹步子都走得很小心,直来到湘人屋内,奉命坐了。湘人将四面的窗一关,徐徐说道:“计划有变。我想了一夜,崔乙前来,很可能是想取我的命。巡抚已有和他合作的意向,幸亏还不明显,仍能争取。不知各位有何妙计?”
“尚需从长计议”
那人还没把话说完,湘人就厉声驳斥:“都到什么时候了,还讲从长计议?我只要一剂立刻见效的猛药!似这般拖泥带水,我们的项上人头早已挂上城楼了!”
另一人近前道:“依在下愚见,巡抚之所以与崔乙交结,无非是叶党会掩盖本省的灾荒,帮他保住名位,这是暗谋;而大人是要使真相大白于天下,这是明谋。一明一暗,泾渭分明,所求目的各不相同,还怕他作甚!”
“大人既坦坦荡荡,何不与崔乙挑明矛盾,当面对质,只要把事情闹得大了,置巡抚于不义之地,他就不得不投向我们了。”
“说的太好了!”湘人高兴得一捶桌子,“对付左右逢源的小人,就得用这种招数!但在巡抚的地盘上,想见一面崔乙也颇有难度。不如本官耍个小聪明,叫水里的鱼自己出来咬钩!”
巡抚依照湘人的安排,将崔乙带到一间耳房住下了。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