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只不过是因为深夜未眠显露出来的倦容,但张无忌潜意识中觉得不只是这样。
他听乔衡一口一个“在下”,口称“废人”和“张大教主”,神色不由有些愣愣的。
“师兄说这话未免太诛心了些”
月色如银,屋内端坐于窗旁的青年,在月华的映衬下,脸色更显晦暗病态。
张无忌当然清楚,如今对方内力全失,每日更是医药不断,对于武林人士来说,这人的确已经是废人一个,但真听他这样直白的说出来,他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。
张无忌注意到乔衡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话有所触动,他的神色不禁有些怅怅,他道:“救命之恩无以为报,又岂能以刀剑相向。”
“就算师兄不在意,我也无法忘记师兄对我的伸出的援助之手。我不知道师兄为何还活着,师兄不说,我就不问,我只知道我很开心能再次见到师兄。”他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,面上浮现起一抹带着浓浓苦涩之味的笑意,他继续说,“想来师兄也知道,我手下原有一名大将,姓朱,名元璋,此前我正是遭了他的算计。我被人沉入江底,险些丧命,幸而被师兄搭救才捡回这一条命”
初时,他浑浑噩噩记忆全失,状如痴傻,不能言语,直到许久之后,他才渐渐地恢复了旧时的记忆。
张无忌不是那等不谙世事之人,他明白以自己一开始的痴傻模样,即使有人一时好心,捡到了昏迷的自己,但在救治后发现自己居然是个痴儿,怕是也要放弃自己了。但宋师兄一直以来既不曾嫌他累赘,也没有把他撵走,反而对他悉心照料,一点一滴如父母教导孩童般教他待人接物。
在外人眼里,他和宋师兄就是两个不折不扣的药罐子,神智清醒的那个浑身是病,脑子不清不楚的那个浑身是伤。这年月药价居高不下,现在想来,宋师兄竟无一日断过自己这个“傻子”的药物,而那时的自己,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完全的拖累、非亲非故的陌生人罢了。
后来,他看着宋师兄选择在村子里隐居下来。
宋师兄本该是武当第三代掌门人,一身武艺才学皆是不凡,宋师兄一向心性高傲,然而这样的他却抵不过老村长的恳求,收敛起了一身的锋芒,忘却曾经的峥嵘,埋葬掉昔日的恩怨,甘愿当一个普普通通的教书先生。
隐约间,他好像回到了旧时光里,窥见了那个他不曾了解的昔日江湖中人人称道的武当玉面孟尝。
他幼时曾与宋师兄相处过一段时间,不过那时候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