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了在他面前表露出来的温和。
他语气关切严肃地说:“世子情况如何?”
太医垂手而立,说:“看得出来世子身上的内伤是新伤,剩下的基本上都是沉疴痼疾了,治起来不怎么容易。”
皇帝说:“看来南王以往见到朕时的那些说辞,也不全都是骗朕的。”就不知道太平王那边是不是同样如此了。
吕太医在皇帝身边陪伴已久,虽然总是看起来一副谦卑恭谨的姿态,但是有些话别人在皇帝面前不敢说,他就敢说,更重要的是,他懂得什么时候“敢说”,什么时候又成聋子哑巴了,朝廷中事他向来是不掺和进去的,这也是皇帝信任他的原因。
他听皇帝提起南王,只当什么都没入耳,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道:“治是能治的,只看最后想要什么效果了。”
皇帝不假思索地说:“自然是要最好的效果,不然朕养御医来做什么。”
太医说:“最好的效果那就是维持现状了。”
皇帝知道他不像有些太医那样治病以明哲保身为主,他在病情上一向不说假话,既然这么说了,那就是真的无法更进一步,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。
他心里有些压抑,闭上了眼睛,过了片刻才睁开眼,说:“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”说到一半,他停了下来。
然后又道:“也罢,你把世子的脉案写好,该用什么药都仔细斟酌,明天给我和世子各呈一份。”
没人知道,他刚才差点脱口而出“你觉得这里面有没有皇考做的手脚”,幸好及时清醒过来,后半句没能真的说出来,否则此时屋里的人估计就都留不得了。
本朝有实权的王爷只有两个,一是太平王,二是平南王,两府世子都体弱多病,巧合得令人忍不住浮想联翩。
有不少人认为,这不过是两府王爷为了防止独子进宫朝拜时被押为人质想出的借口,皇帝不否认,他也曾这样想过。
但是皇帝知道,此外还有另一种猜测,这种猜测之所以没有被搬到明面上,不过是因为里面涉及到皇室阴私罢了。他们认为,这里面有皇室做得手脚。被人念叨的次数多了,他也从一开始的坚定不移,变得有些动摇了。虽然他敢指天发誓自己真没派人做手脚,但是他却不敢保证自己父亲还在位时,也没有做些什么。
太医很会察言观色,知道此时不应该继续留在这了,就主动告退了。
第二日,乔衡就收到了吕太医送来的脉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