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妇人叹了口气,朝顾言道:“也罢,你这外乡人要借宿到老身家里凑合一晚吧,借宿的钱就算了,明日一早就赶紧走。”
“是是。”
顾言感激的拱了下手,便跟在后头走,老妇人家并不远,就在村里这条笔直拉伸的路边,黄土夯实的墙,茅草搭的房顶,外头也没围出篱笆。
进了屋檐,老妇人忽然回头,“对了,有件事要跟你说,到了半夜听到外面有人换名,你可不能答应啊。”
“为何?”顾言帮她把锄头放去墙边,顺道好奇的问了一句。
“你来时没在路上听说?”
“经过前面一个村子听过一些。”顾言笑了笑,搀着老妇人进屋,“妖魔鬼怪又怎样,在下可是读书人。”
“你唉。”老妇人叹了口气,实在拿这个书生没话说了,大概印象里读书人就这般模样,天不怕地不怕,刀架在脖子上,嘴还硬的紧。
“反正半夜你别出去乱跑就成。”
贫寒人家一天只吃两顿的,有些上午中午,像老妇人家里,就只有她一人,一天劳累下来,基本就没力气再去做饭,打水洗漱一番,便早早睡下,睡着了就不会觉得饿。
家里自然也就没晚饭可吃,也就没给顾言张罗饭菜,只是腾了一间空房出来,铺上有些霉味的被褥,让他凑合一晚。
经历夜幽山一行,风餐露宿成了习惯,顾言也没觉得不适,本想再问问外面那些传言的事,可老妇人不愿多讲,甚至忌讳莫深。
不像那些志怪小文里,还口若悬河的说一大堆前因后果。
‘反正我也不适来给人伸冤的。’
顾言并没有躺下,坐在床边玩着青铜小鼎,拎着猩红的舌头,将鼎妖当流星锤甩来甩去,后者竟乐此不疲,在书生手里荡来荡去。
星月遮去云后,外面刮起微微夜风。
外面月光阴了阴,顾言听着邻屋响起了老妪轻微鼾声,便起身将房门打开,外面夜色幽静,听不到什么人声。
山中小村,基本少有人来,尤其外面还有这样的传闻下,路过的商旅行人基本不会来这里投宿,村里人忌讳,夜里自然不会没事出来闲逛。
二十多户的村落,这一刻仿佛就只剩顾言一人,以及墙角、杂草里的虫鸣。
沙沙沙
幽静的山村,脚步声走过村里一栋栋房子,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户人家,还有昏黄的灯光透出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