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言几乎将村里走了一遍,也没遇到传闻里的鬼妇,连一点兴风作浪的气息都没有。
“难道没见过这么胆大的人,所以”
吱吱
夜风拂过村里几颗老树,树叶沙沙抚响间,树枝沉甸甸的发出声响,像是随时都会将树枝压垮一般。
冷风吹来,有凉凉的东西一下一下的点在顾言后劲窝。
回头。
一对褪了色的红绣鞋摇摇晃晃半空悬着,往上延伸,布满污渍的红色裙摆,纹有花色的袖口是两只肿胀发黑的手垂在身侧,歪歪斜斜的脑袋,挂着一条麻绳,原本应该好看的脸庞,发肿漆黑,嘴唇凸起,一条长舌吐了出来,挂在胸前散发阵阵恶臭。
那双浑浊死气沉沉的眼睛,大睁着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一户人家,隐约有‘咯咯’扭曲的声音从喉间发出。
挂在树梢的尸身微微摇晃,死灰色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,似乎看向了下方的顾言。
这次她觉得有些奇怪。
为什么这个书生,没有吓得大喊大叫,或直接昏厥过去,而是和她对视?
微微用力,颈脖间的绳子自行松开,女尸缓缓从树枝飘了下来凑近书生,她想要看看这个书生是不是已经吓傻了。
那张浮肿发黑的脸庞还未凑近,原地一动不动的书生,抬起了手臂,呯的砸在她头上。
重物落地的声音嘭的响起。
一个青铜小鼎立在地上,伸出一条长舌卷在了她脚脖,女尸瞪着死灰色的眸子,月光下人的影子覆盖过来。
那书生彷如妖魔弥漫淡淡雾气。
下一刻,女尸脚脖的舌头一紧,唰的将她拉去了鼎口,是一阵咔咔嘣嘣骨骼、血肉破碎的声音,在这夜晚持续。
顾言闭着眼,仿佛享受着从妖鼎传来的感觉。
断断续续的,还有女人生前的刻骨铭心的记忆,零零碎碎拼凑了起来。
吹吹打打的喜庆。
穿着亲手缝的喜裙,被抬着花轿里进了村子,在许多人起哄笑闹声里,娇羞的被媒婆背进了洞房。
宴席过后,外面的宾客散去,从未见过的新郎走了进来。
她看到满脸疖子、龅牙的男人将来是自己的丈夫,成婚的喜悦被冲淡不少,新郎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,脾气似乎也不好,朝她大吼大叫。
公婆也冲了进来,像是要给新来的媳妇下马威,一起与儿子朝她吼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