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厢房舍联排并立,通常这里是家中护院和仆人所居。
夜深偏院,写‘杜’字的灯笼挂在檐下光芒黯淡,映着老树的影子投在窗棂轻摇漫舞,沙沙作响。
舍内两排床板,有人磨牙,有人梦呓,偶尔也有翻身侧睡的动静,辗转身影似乎憋不住了,掀开被褥起身,迷迷糊糊的嘟囔,刚一下床,忽地清醒过来,想到最近家中接连死了两个人,心里有些害怕,推搡旁边相熟的同伴,陪他出去上茅房。
那人磨着牙,翻了一个身继续呼呼大睡。起床的仆人心里骂骂咧咧,可还是架不住尿意涨的难受,小心翼翼摸索出了房门。
已经是后半夜,檐下的灯笼光芒已变得黯淡,昏昏黄黄有些看不清四周,出屋檐的时候,差点踩滑摔一跤。
“家里那么钱财,也不说多备些灯笼。”
仆人嘟嘟囔囔出了屋檐,茅房有些远,他不敢过去,看了看周围,绕过前面一口井,去了花坛边褪下裤子,片刻,哗哗水声放了出来。
窸窸窣窣!
一阵不知哪里的轻微声响,在夜里格外清晰,仆人打了一个冷颤,下意识看了看四周,灯火昏黄,在夜风里微微摇晃,没有任何异样。
窸窸窣窣
那声响还在持续,仆人显然被吓到了,晃动的视野落到了不远的井口,仔细一看,密密麻麻的黑影如同一条条蛇耷在井口,彷如人的头发。
“这这”
仆人脸色发白,正要后退,脚脖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,整个人嘭的摔到地上,密密麻麻细长的黑影带着阴森的窸窸窣窣声响,像是发现活物一般,诡异扭动攀爬,迅速覆上仆人身上,他张开嘴想要大叫,瞬间被十多道长须钻入口鼻。
脸上血色顷刻褪去,身体在地上疯狂抽搐几下便不动了。不久,密密麻麻的长须潮水般回退,缩回到井底之中。
夜风吹拂,西厢侧院变得安静下来。
某处角落,鼎妖的鬼面露出好奇的看完这一幕,鼎口探出的舌头似乎学着刚才的画面,晃晃悠悠的探去上方一张白玉般面无表情的美人脸,想钻入美人口鼻,美女蛇斜了斜白眼,蛇尾甩了过去,直接将它‘嘭’的抽飞出。
臃肿的长影舒展开,迅速爬上房梁而去,眨眼间不知钻到哪间房里。
天色渐渐发亮,邻家的鸡鸣叫醒了被褥里的女子,
她一下坐了起来,简陋的木床空空如也,心里一慌,急忙下床出屋寻找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