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想要问话,却看到赵福生向他投来一个‘稍安勿躁’的眼神,便又将到嘴边的话咽回腹中。
“我看孙三娘与罗六举止亲近,同进同出,还当二人是夫妇。”赵福生笑道。
杨桂英低垂下头:
“不过兄死弟及——这事儿说来话长。”她虽说厌恶孙三娘、罗六做派,但却好像并不愿说这两人太多是非,只含糊将此事带过:
“总而言之,这罗六与孙三娘的事在当时是丑闻——”她说到此处,苦笑了一声:
“如今也算不得什么丑闻了,比这更丑的事都有。”
她自嘲似的说完,又道:
“之所以提到这罗六,是因为他当时这事儿办得不地道,惹怒了家长,还引起了乔干爹——”
赵福生一直不动声色听她说话,就是在等着她将话题引到这所谓的‘乔干爹’身上。
此时见她终于提到了此人,连忙就道:
“这个‘乔干爹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?”
杨桂英就抬起了头来:
“乔干爹是个好人。”
她说完这话,又苦笑了一声,幽幽的叹:
“可惜好人不长命。”
这声叹息倒与赵福生之前听说‘乔越生’的存在时想法一致。
杨桂英怔忡了片刻,也不知在想什么,半晌后伸手去撩耳畔的碎发,低声道:
“他是发现了香料的人,也教会了两村制香,初时人人都感激他,可后来也有人怨恨他,认为两村祸源因他而起。”
但这只是许多人暗地里的抱怨。
明面上他是牛栏村的话事人,掌管村务大权,在村里威望很深。
“他老人家读过书,明事理、会算账,为人又公正,有他在时,牛栏村还像样,可惜两年前他离奇失踪,村子就乱了。”
“失踪?”赵福生皱了下眉:
“怎么失踪的?”
“不清楚。”杨桂英摇头:
“早先那会儿,牛栏村防我们村防得严,许多事情不跟我们说的,又隔着一个野蕉林。”
之所以黎家坳知道一些牛栏村的事,是因为乔越生在野蕉林内出钱请村人搭了个族学。
“他好像是说,人读书治愚?还是治愈?我也不懂。”杨桂英满脸迷茫,说道:
“反正让附近的村里人都将小孩送他那族学中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