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齐和吕家娘子一路上各自想着心事,没有再交谈一句。田齐在祈祷父兄安全归来,思考如何保得家人平安,全家将来能迁往何处避难。吕家娘子在想着田齐今天一反常态的言行,既觉得委屈,又有些担心。
她和田齐从学会走路的时候就玩在一起,可谓是青梅竹马,少小无猜。十余年来,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争吵过,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疏远过。
以前的田齐,无论什么事情都依着她,让着她。无论她说什么,做什么,田齐都不会生气,更不会向她发火。他总是笑呵呵的站在她的身边,为她遮风挡雨,为她赴汤蹈火。如果她感觉不开心,田齐比她还要难过,会静静的陪伴着她,会千方百计的哄她高兴。如果她遇到危险,田齐拼了性命也要保护着她。
田齐的武艺和本领在村寨中是最差的,骑不得烈马,舞不动刀枪,射不出利箭。田齐的身体是村寨中最羸弱的,角力摔跤一向在同龄人中排在末尾。田齐的身材和相貌是村寨中最普普通通的,一点也不帅气,更算不得英俊。
但在吕家娘子心中,田齐就是一座山,就是一棵树,能够遮蔽风雨,让她感觉到温暖和安全。但今天的田齐让吕家娘子感觉到了陌生,感觉到了恐惧。他第一次对她冷言冷语,第一次对她恶言相向,也是第一次误会她,第一次向她发火。
两人骑着战马走进村寨。街道上寂静无声,无比冷清,根本看不到人影。
可怜无定河边骨,尤是深闺梦中人。每一次出征,都意味着生离死别,都意味着母亲的牵挂和妻子的担忧。在家人出征后的三天内,村寨中所有人都会守在家中,默默的向祖宗祭祀,为家人祈福。
两人来到田家门前。田家大门敞开,隐隐听到有人交谈的声音。两人骑马进入院中,吕家娘子翻身下马,来到田齐马前,伸出右手,准备扶田齐下马。
“不用。”田齐避开她的搀扶,自己忍着疼痛,慢慢爬下战马。
“小叔回来了。”两名小侄听到马蹄声进院,跑出正房,迎了出来。
田齐三位嫂嫂紧跟着出来,将战马拴到一边,搀扶田齐,招呼吕家娘子走进正房。田齐此时终于知道了吕家娘子的名字,原来她叫绣儿。
众人进到屋内,只见母亲陪着一名中年男子跪坐在正堂榻席之上。那男子一身青色儒衫,身材修长,面容清瘦,头戴儒冠,脸上留有三缕长须,略带风尘之色,鼻梁坚挺,双目迥然有神,颇具一些长者威严。
母亲直起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