断电话后、到她上楼以前,那短暂的时间里,他也安慰了自己无数次。
可不知道为什么,他明明吃了药,但心底里那压抑、且无处宣泄的情绪,好像在一个难以自控的瞬间,猛然冲破枷锁,从笼中被彻底的释放。
于是,他听不进她任何解释了。
只垂着眼睛看她,然后视线又落在了她那双白白小小的脚上。
她是光着脚跑过来的,没有穿袜子,有两只脚趾正悄悄蜷起。
陈敬洲同样的没穿拖鞋,虽然隔着层袜子,可他感觉到了地砖冰凉的温度。
陈敬洲顿时紧锁了眉头。
许迎微仰起脸,想在暗中窥视他的表情,恰好瞧见了他皱眉头的样子。
她连忙又说:“但是、但是也没有很晚吧!我来回来去的路上,还花了不少时间呢。你突然打电话来,我怕你生气,才没有说的,你”
陈敬洲不等她的话说完,便从她身侧走过。
许迎不禁一愣,跟着他回过了身,正要张口喊人,却见他拎着一双拖鞋又缓步折返。
陈敬洲拎着她那双粉色的幼稚拖鞋,画面违和感极强。
走回到她身前时,弯腰把拖鞋放在了她脚边。
“抬脚。”
他的声音里不带任何情绪,简短的两个字令许迎莫名的心中一颤。
她老老实实地抬起脚,让他为她穿上了拖鞋。
他生得很高,直起身子冷眼看她时,有一种身高差异所带来的强烈压迫感。
那也是说谎人本能而生的心虚。
陈敬洲看着太淡然了,淡然到似乎有些不合常理。
他只平静的说:“不需要解释什么,我只是你的前夫,在法律意义上,我们没有任何关系。”
“在道德层面上”说到这里,他停顿了一下,继而微笑:“你开心就好。”
许迎闻言怔了怔。
他的语气再平静,可话里的讽刺,却是清晰可见的。
她又张了张嘴。
他却在她之前继续说道:“一直以来你不都是这么做的,无论什么事,只要随你的心意,你觉得开心就好,我无所谓。是我没有认清自己,也太过高看自己。”
许迎打断他,很是急切:“我们真的只聊了工作上的事!我没有说,是因为没这个必要——”
陈敬洲:“那你觉得什么才有必要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