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一点,“哪里比得上你们府上两位小姐。”
“二嫂比她们懂事得多,我那两个妹妹不过还是毛丫头,这时候还为争两件衣裳首饰斗嘴,总也长不大。”
凤太太笑道:“等往后出了阁就好了,姑娘家一出阁就跟变个人似的。你这次回南京,想必府上也该为你的婚事打算起来了?”
恰值这屋里的老妈妈瀹好茶进来,玉漏帮着去接,手一握,烫得端不住,她赶忙把这份忐忑的灼热递给池镜。
池镜接过去,不觉烫似的,从容地焐在手里,“婚姻之事,全凭父母做主,我不过是听着。”
“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不错,不过你自己也要有点意思,否则娶个全不如你意的姑娘进门,你自己那日子过得也不高兴。”凤太太把手扣在腹前摇头,很灰心的神情,“像我们凤翔,都是他父亲为点人情关系早年定下的亲,那时候我们也没去理论。你看如今,闹出多少笑话给外人看。”
凤太太一向不大喜欢俪仙,嫌她过于蛮横泼辣。两厢比较下来,倒觉得新进来的玉漏不错,性情好,又认得字。因而暗地里嘱咐过玉漏早日和凤翔养个孩子。
玉漏打定主意是要辜负她了,心里有点愧疚,在病榻前伺候得比她两个正经儿媳妇还要勤谨。
除了愧疚,也有几分眷恋的意思。她觉得凤太太像一位正儿八经的“娘”,尤其是当她招呼玉漏“歇歇”的时刻,也是她用那双枯悴而光滑的手握玉漏的时刻,常使玉漏感到一种陌生的温情。
凤太太有这本事,格外蔼蔼可亲,病中更显出一种软弱而宽广的母性。连池镜也有刹那恍惚,觉得是坐在他“娘”的床前在叙说家常,与玉漏产生同样一种陌生的温情。
所以他格外耐心地敷衍着,“我倒没在外头听见凤大哥什么笑话。”
凤太太嗔怪地笑着,“你还替他遮掩?人家都笑他耳根子软,怕老婆,我睡在屋里都听见了不少。男人事事都依着妻妾到底不是什么好事,你不要学他,往后结了亲,要当得家做得主。不过我是多余嘱咐你,你们池家哪里会拣个性情不好小姐做媳妇?你们老太太挑剔。”
这多余的嘱咐恰是富裕的池家匮乏的,池镜无声地笑着。
老妈妈又端了药进来,玉漏去接。凤太太要自己吃,接碗的时候看见玉漏手腕子上有片淤青,猜到是俪仙拧的,不好当着池镜的面说什么,便又改了话头叹道:“不过女人家,性情太软了也不好。命好的也就罢了,命不好的,总是受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