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公忍心本宫肝胆俱裂,耳聋眼瞎乎?”
没有多余的言语,这样就够了。
朱希忠既然是老狐狸,他就会明白自己的意思。
揽权,最快的途径的是什么?
当然是政绩!
上可使李氏信任,下可得人心膺服。
但是如今手上空空如也,一件事也无,怎么出政绩?
那就虚空造牌!
所谓众口铄金,政绩有没有不重要,别人觉得你有,才重要。
而他如今要做的,就是如此。
亲政的基础是什么?是聪明首出,有治政之能。
没法体现?那就编故事吹!
只要皇城内外,都传颂着他这位新君,幡然醒悟,修习养德。
只要李氏耳中,不断听到命妇们有夸赞新君的八卦。
只要士林朝臣,都在好奇新君是否如传说一般,法度俨然,想一探究竟。
这不是绩,还有什么是绩?
而这,自然需要遍布朝野的锦衣卫,在市井酒家,将他的寓言小故事口耳相传了。
所以,这位锦衣卫指挥使,成国公朱希忠,就是他绕不开的人物。
这是他对朱希忠的试探,逼着他交投名状,成国公一脉享国朝殊荣,该输诚尽忠的时候也别想跑。
皇室的恩荣早在暗中标注好了价格。
做到这个程度,仅仅是敲敲边鼓罢了,没有涉及具体权柄,不虞各方反应太激烈,同时也是让朱希忠先易后难——投资可以慢慢追加,至少心里面就没门槛了。
朱翊钧并不担心朱希忠会把自己卖了,这位成国公再蠢都不会这样做。
勋贵跟文臣不同,历来都只能依附于皇室。
文臣哪怕罢官撤职,也是一方名士,归乡讲学,都能弄个东林党出来影响朝政。
更别提王世贞那种士林魁首,致仕后也是一方巨擘。
但勋贵不一样,不能科考没个出身,六部九卿,封疆大吏这些实权之位,统统与之无缘。
靠着天子的宠信与赏赐,才能有些体面。
离了皇权站台,就是条野狗,谁都能踢上一脚。
蠢笨之辈是多了些,忠诚却没得挑剔。
大明朝还没出过背刺皇室的勋贵。
朱希忠就算是个胆小如鼠之辈,害怕卷入如今这个漩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