差遣。”
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食。
当初给他爹平反,牺牲的,是他的气节,付出的,是他的文坛声望。
如今皇帝又是为他重立兰台,又是抛出替父“造坟安葬”这个筹码。
他又需要做到哪一步呢?
朱翊钧欣赏地看了王世贞一眼。
有才华、重恩情、性敏锐,聪明人办事,他放心。
王世贞哪怕年进五十,也当得起一句“风采玉立,温秀之气,溢于眉宇”。
束手等着皇帝发话时,亦是光彩照人,也难怪徐中行、宗臣都夸他“神人养成,憾非女子”。
朱翊钧招了个手。
张宏早有准备,拿着一个罐子弯腰走上前来。
王世贞好奇看来。
朱翊钧并不急着切入正题,反正悠哉问道:“王卿可知‘腐草为萤’?”
王世贞莫名其妙。
不知皇帝意图,只能中规中矩道:“礼记月令曰,季夏之月腐草为萤。”
“指的是,每年季夏,腐烂的草和烂竹根,会化为萤火虫。”
礼记,孔圣经典,儒家三礼之一、五经之一。
可谓万世不动之根基。
即便是世界错了,也不能是儒学经典错了,至多,重新释意一番,合乎时代。
当然,月令这一篇,多无争执。
毕竟只是一些鱼上冰,獭祭鱼,鸿雁来,之类的飞禽走兽习性。
这句腐草为萤也一样。
朱翊钧点了点头,似乎对王盟主的学识很满意。
他接过张宏手中的罐子,轻飘飘道:“王卿说,圣人言语会不会出错呢?”
王世贞悚然一惊,骤然失态!
他突然有了一种极度不妙的预感!
大难临头的感觉,袭上心头!
皇帝究竟要交办给他什么事情!?
王世贞几次张口欲言,却发现惊骇之下难以发声。
稍微平复心情后,王世贞才涩声道:“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朱翊钧点了点头,将手中罐子递给王世贞。
王世贞随着皇帝的目光看向罐子,只见罐中一些淡黄色斑点,不知何物。
他正聚精会神看着,皇帝的话语突然传入耳中。
“王卿,这些,便是萤虫之卵,成虫交媾所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