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人,而后祖宗之神灵可慰,父母之心志可悦也。以孝治天下者,其尚体而推之。”
张居正面色严厉,认真看着皇帝,逐字逐句道。
日讲官则是做好笔记,放在小皇帝面前。
小皇帝一般看向笔记,一边仔细倾听。
不时举一反三:“先生,朕明白了。”
“就比如,帝尧将两个女儿嫁给了舜,舜立刻听从了尧的命令,却没有回去与父母商议。”
“舜之所以这样做,是担心告诉父母后他们不同意,那么他就不能娶妻,最终导致无后。”
“告知父母后再娶,是为了遵从父母的意愿,不敢自行决定,这是礼法的基本要求。不告知父母就娶妻,是为了确保宗族祭祀的延续,不至于无后。”
“舜这是对孝道的灵活运用,也是舜的体而推之!”
“难怪圣人皆言,古今帝王之孝,莫过于舜!”
陶大临看着这一师一徒,恍若无事地授课听讲,难免心中佩服。
元辅也就罢了,没想到皇帝也有这份沉凝的心性。
他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文华殿外。
伏阙这么大的事,里面竟然当没发生一样。
外面伏阙一个时辰了吧?
要是知道皇帝还在认认真真做学问,不知道是会欣慰,还是会恼怒?
皇帝举一反三之后,群臣纷纷赞颂不已。
陶大临回过神,连忙也敷衍地赞了一句——夸习惯之后,大家现在都是公式化地夸赞了。
张居正神情更为含蓄。
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,甚至还告诫皇帝,要戒骄戒躁,稳扎稳打,不要浮躁云云。
朱翊钧习惯了张居正的严酷,多少也明白前身是怎么变得这么叛逆的。
不愧是中国式家长。
他微笑颔首应是,开口道:“先生,孟子这话,学生明白了。”
“不过,学生又起了别的疑惑。”
这话一落。
陶大临悄然后退了一步。
又来了。
如今内阁的二人都是轮流值班,百忙中抽身给皇帝上课。
只因自从皇帝学问日益精进之后,他的疑惑已经不能由日讲官轻易回答了——问得太深了,动辄牵扯到儒法根基,国朝命脉。
这也是为什么内阁太忙,经筵就要顺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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