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:“回禀陛下,大多是在游山玩水,开坛讲学。”
朱翊钧正入神想事,毫无防备地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身子一抖。
而后果不其然,抬头就看见张居正高仪,站在身侧躬身行礼。
两人行完礼后,便目不斜视,站在皇帝身侧。
一旁的赵用贤神色略有慌乱,低着头不敢接触座师的眼神,吴中行却是朝着张居正恭谨行了一礼,泰然自若。
这时候,朱翊钧才回过神来。
平复心情后笑道:“二位先生不好生在内阁坐班,不声不响跑来吓朕作甚。”
张居正面无表情:“臣等闻说陛下被一众庶吉士裹挟出宫,心中惶然不安,不得不舍了内阁事宜,以陛下安危为重。”
朱翊钧尴尬地笑了笑。
假装没听出话里对自己不打招呼的行为的不满,又看向高仪,岔开话题道:“先生方才说游山玩水,开坛讲学,是指屠羲英、赵志皋?”
高仪本来也想跟着“讽谏”一番皇帝,但看到皇帝的神色,还是没讽出口。
想了想,还是给皇帝借坡下驴,便顺势答道:“陛下,屠羲英的事,臣不清楚。”
“但赵志皋确实整日不去翰林院坐班,反而在京开坛讲学。”
“昨日,他还与耿定向、曾同亨、邹德涵等在京阳明后学,在一处道馆中,开办京师讲学大会。”
朱翊钧闻言,不由皱起眉头。
他看向张居正,疑惑道:“先生,朕记得皇考曾下过谕旨,我朝在任官员,不得开坛讲学。”
这事还是高拱跟张居正推动的。
如今怎么看着有点名存实亡的意思?
说到正事,张居正神色总算舒缓了些,给皇帝解释道:“先帝确是下过这道谕旨,但违者多以科道弹劾,并无定制。”
朱翊钧哦了一声,点了点头。
这话意思很明显,就是穆宗皇帝只是不许官吏讲学,没说官吏讲学了是什么下场。
当初高拱掌握言路,见到就是让科道弹劾,才能镇压一时。
如今张居正并没有像高拱那般,得言路依附——否则也不会学生们都接连弹劾他了。
所以,如今这道谕令,多少有些不好使了。
“陛下,屠部堂与赵编修,在堂外候着了。”
几人简单闲聊的功夫,去唤人的中书舍人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