别看顾宪成如今吃了亏。
但只要养了望,那一切都值得了。
提起李贽,顾宪成脸上终于有了波澜。
他有些担忧地看着薛应旂:“老师,今日王世贞的文会,您当真有把握吗?”
今日初十,也是王世贞邀约的时间,顾宪成替老师有些担忧。
这些时日,他面对李贽一败涂地。
但他终究只是小辈,输了也不可耻,反而有利于他积累名望。
他老师薛应旂就不一样了。
要是当众败下阵来,可真给李贽做垫脚石了。
尤其是薛应旂今年已经七十五了,想事情本来就慢一些,如何能与人比才思敏捷?
薛应旂自顾自喝了一口茶,漫不经心答道:“我最后教你一课。”
“学问,除了为自己做之外,更是说给世人听的。”
“你的学问可以杂糅,可以长进,可以修整。”
“但是永远不要怀疑自己不如他人。”
“连自己都不信,世人又凭什么从你?”
说罢,薛应旂看了自家弟子一眼,只见顾宪成皱眉,陷入沉思。
薛应旂继续说道:“台子是你我与李贽先搭起来的,名望再差也该咱们与李贽两处得去。”
“如今王世贞来横插一脚,凭什么?不管他是自己想唱,还是别有居心,咱们都不能将戏台让出去。”
“至于辩得好不好,正统花落谁家还有你师祖到场压阵。”
顾宪成似乎明白过来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又闲聊了一会。
薛应旂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,开口道:“快到卯时了,走罢。”
顾宪成连忙起身:“我去备轿。”
薛应旂嗯了一声,走到屋檐下,负手等了起来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,只见晨光微熹,一道流光划破清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