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似乎更适合少年体型,否则坐上去空空荡荡,那才有些滑稽。
当然,也是因为皇帝嘱咐的关隘,并没有争座次一说,所以他也懒得与钱德洪争论。
王世贞挥手掸了一下青色衣袍,语重心长道:“钱公着相了,这是探讨学问,又不是排列儒林座次,如何争起座次来了。”
精通兴观群怨的士人,讽刺起人来,自然是不弱的。
钱德洪不擅长文笔,则是突出一个直来直往,他冷哼一声:“王盟主在盟内给人论资排辈,动辄开除党籍的时候,可不是这说法。”
王世贞洒然一笑:“结社是结社,做学问是做学问,钱公不要混为一谈。”
钱德洪重病缠身,愈发不能控制心念。
只觉得自己被王世贞的厚颜堵的难受。
王畿在一旁沉默半晌,突然插话:“王盟主还未揭露,方才诵念的文章,是哪位的手笔。”
比起想蹭名望的王世贞,他更在乎这位宗师,究竟是谁。
是学问有精进的老友?
还是某位隐世不出的先达?
总不能与李贽一般,又是哪个横空出世小辈吧?
尤其是这篇文章奇奇怪怪的白话风格,让王畿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这种诡异之感,已经驱使着王畿问了数次王世贞,那份文章,是何人手笔了。
薛应旂闻言,也从沉思头抬起头,看向王世贞。
王世贞见众人都朝他看来,轻飘飘打了个哈哈:“人来了诸位便知道了。”
薛应旂突然叹了一口气:“这般学问,何必遮遮掩掩,落了下成。”
李贽屈指敲了敲交椅的把手,笃笃作响,将众人的注意力吸摄了过来:“这话李某人倒是也想说,薛公这般学问,又何必还未开始,就交锋心性,打压余者气势?”
薛应旂被无情拆穿,不由哑然。
李贽说得对,他确实有意打压他人的气势,以做提前交锋。
这也是无奈之举。
方才那一篇文章念完之后,他心中的压力,紧迫感,油然而生,令他难以忽视。
尤其是,这种超迈一时的眼界下,又究竟持有什么学说?
这时候袁洪愈也插话道:“此人功底之老到,薛公还是莫要白费功夫了。”
跟王畿的以“我”为准,放浪形骸不同,朱子理学的嫡传,就是这样一板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