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应旂含蓄地笑了笑,并不接话。
王世贞在旁,正要开口打圆场。
便在这时候。
场馆外一阵喧嚣。
锦衣卫挎刀带剑,金吾卫手执仪仗,鱼贯而入。
三道鞭声突兀响起。
啪!
啪!
啪!
一道尖声细气,拿捏腔调的唱喊声响起。
“皇帝驾兴!官绅恭迎!草民俯伏!”
在场众人,无不露出惊愕之色。
皇帝来了?
锦衣卫涌入,净鞭开道,内侍唱名,真是皇帝来了!
这是文会,皇帝来做什么?
这是大部分人的疑问。
馆内众人面面相觑,惊讶不已。
偶尔有目光凝重,思绪万千。
只有少数人,面色不改,早有预料。
当然,情绪都在心中,各自的身子动得都很快,纷纷走出场馆,门外相迎。
官绅恭迎是真,草民俯伏只是例行喊话。
但今日受邀的数十人中,还当真没有草民。
钱德洪、王畿都是六部郎中的官身;薛应旂是按察司副使致仕;袁洪愈更是隆庆年间的太常寺卿,穿绯袍的大员。
其余什么翰林编修、司经局洗马、今科进士,哪一个没有官身?
就连莲池大和尚,也是僧录司封了果位的佛爷。
这就是参与哲学讨论的用户画像,不是脱产与学问皆有,又怎么能做这些无根的学问?
所以,当朱翊钧来到场馆外,看到这些人的时候,只感觉自己不是在参与什么民间文会,而是在视察哪一部司的衙门。
他皱着眉头,看向周子义:“周卿,今日司经局不当值吗?”
众多士人迎到门口,自然是要给锦衣卫清场做安保的。
朱翊钧等着入馆的功夫,免不得耍耍帝威。
周子义连忙解释道:“陛下,世庙德妃薨逝,辍朝三日,今日司经局也并非臣当值。”
朱翊钧哦了一声,才想起这两天辍朝。
他想了想,还是忍不住嘱咐道:“论道是好事,本职也不能落下。”
周子义没犯错还是被教训了一句,莫名有些委屈,无可奈何拱手称是。
朱翊钧没理会他,又看向莲池僧:“莲池大和尚从杭州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