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更不知道该不该信。
沈家毕竟是归德府第一名门,如今这反应,未免也太轻易了些。
要是这位龙江先生的个人操守,真的这样清澈纯粹,愿意做个族奸,配合朝廷,那其人以后死了,恐怕连棺材都没族人愿意埋。
沈鲤见司马祉一副不信的表情,他也不答,只是朝屋外唤了一声。
其继子沈茧在外闻声,快步走了进来。
沈鲤等儿子行完礼后,直截吩咐道:“去将族里田亩、佃户的册子取来。”
沈茧闻言猛地抬起头。
沈鲤坦然点头,摆手作驱赶状。
沈茧无奈,只好应声。
不一会儿,便有一摞一摞的账册,堆在了屋子中间。
见到这一幕的司马祉,此时终于相信沈鲤来真的。
他面露大喜:“仲化果是心怀国家的真君子!”
嘴里什么“名德高风,正声劲气”的赞叹,不要钱一般往外冒。
说着,便要学着传闻里皇帝的招数,上去拉住沈鲤的手。
沈鲤对于这种夸耀,没有什么反应。
他不经意挣脱了司马祉的手,开口道:“司马同知如今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,是遇了什么激烈反噬?”
司马祉听到沈鲤这个问题,突然陷入沉默。
这个时候他已经信了这位沈中允,是真的两耳不闻窗外事。
半晌后。
司马祉叹了一口气,终于真情流露:“朝廷文书是月初到的归德府,令我等秋季一过,便开始度田。”
“当日,知府萧应宫,便直接挂印归去。”
萧应宫同样是万历二年的进士。
但成分比司马祉好,二甲前十,选庶吉士,两年知县,两年通判,直接升了知府。
无论是才能,还是手腕,都是上上之选。
可就是这般人物,在看到度田的文书后,连致仕待遇都不要了,直接挂印归去了。
这件事,在河南官场,可以说是震动一时。
沈鲤也只能沉默以对——挂印辞官在士林是好名声,说明不贪恋权势,但拒了利国利民的政令而逃,却也不是什么好事,这种行径,沈鲤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。
只听司马祉继续说道:“这就罢了,府衙的架子,我一个人还能顶得起来,代掌知府对我来说也是堪磨履历的好事。”
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