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是徐阶这种大户说便宜就便宜了。
那壮汉迟疑回道:“皇帝大老爷,俺们赚多赚少,要看做什么活路。”
“俺这些天去砍干柴,三天卖一担,三十担卖一两银。”
“别的时候就去挖药打猎,一天卖三十一二文。”
“俺是力气好的,像老八、狗娃他们,担柴嫌累,就去城里卖浆,一天能卖十六七文。”
朱翊钧这下是真信了。
或许有京边物资充裕的加持,但即便如此,别的地方也不会相差太离谱。
看来物价确实并不高。
不过朱翊钧又打量了一番这群佃户的衣着。
他眉头皱了皱,追问道:“那俺怎么瞅着,你们穿着这么破旧。”
话音刚落,那壮汉脸上不忿的神色一闪而过。
却并未言语。
朱翊钧对这些佃户的精明自然抱着理解的心情。
他往身旁穿着飞云服的蒋克谦指了指:“这是锦衣卫,今天你好好答话,俺就让他收下你,你也不用怕有人报复。”
那壮汉闻言,脸色露出狂喜之色。
他自然是明白锦衣卫是什么成分!
哪怕是个大头兵,也是天大的馅饼!
他连忙跪地叩拜:“城里都说皇帝老大爷口含什么天宪,说话算数!”
朱翊钧笑了笑:“这种小事,对俺来说跟如厕一样简单。”
那壮汉得了许诺,本来不情不愿的模样,立刻眉飞色舞答起问题来:“也没啥,存钱交租子的嘛。”
“官府的老爷们每月都要孝敬一二,不然进城都是麻烦事。”
“卖浆要给施老爷交过路费,不然就被抓去云南的矿坑做徭役。”
“柴山是寺里的,砍柴要交一半的钱。打猎还是杀生,佛爷们说我们有罪孽,必须得要给寺里交功德钱。”
“吃饭是为了赚钱,不吃没力气一样得交租子,肯定省不得,不如多吃点多赚钱。那衣服天天穿好的作甚?肯定穿烂了再说啊。”
朱翊钧越听越是沉默。
戕害百姓这个词,难得有了些许实感。
他按下心中复杂的思绪,追问道:“是有田的时候好过活,还是给老爷们种田好过活。”
那壮汉毫不犹豫:“那肯定自己有地种好过活啊!”
“往年还要服徭役,十二年前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