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声音极低,短短一句话,就要了她不少的气力,已经是出气多,吸气少。
“凉月,我知道你怪我,但如今我是天下之主,要怪就怪你知道的太多,朕不敢赌。”
刚满十五岁那年,她被送入东宫,秦司珩不热衷女色,她便只能使出十八般技巧去努力地讨好他,迎合他,秦司珩床笫之事粗暴,加之常年练武,精力充沛,她便只能生生忍受着那些折磨,在无数个夜晚,带着满身的伤痕从他的书房踉跄离开。
东宫内可太繁华了,女子都是容貌绝艳之人,世家精心培养,送入这里为家族为自个儿博一个前程,个个都不是好相与的。而她虞凉月,出身低微,虽说容貌出众,但被所有人皆所看不起,认为那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狐媚手段。
人人轻贱她,贬低她。
起初不得宠时,冷茶馊饭只是开胃小菜,而后则是层出不穷的折磨手段。后宅内女子闲时多。虞凉月便成为了众人的消遣。
今日罚跪,明日掌嘴,偶尔鞋袜衣服里,还藏着小惊喜。轻则受点惊吓,重则皮破肉烂。
不过没事,她都熬过来了,想到秦牧在那夜许下的承诺,她只觉得一切都值得。
到头来,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。
抱着她的双臂渐渐收紧,那力道勒得她快要喘不上气,大滴大滴的泪水顺着眼角滚落。
阿娘说得没错,男子多是无义。
经历了这许多,她才看清,这世道女子于男子而言,不过是喜爱亦或者可利用时,便高高地宠起来,等厌弃不需要时,便随意地丢弃,再不看一眼。运气不好者,还会跟她一样,一腔孤勇,白白丢了性命。
而唯有地位,金银等世人文人压实“唾弃”的腌臜之物,才能护她一世周全。
如今她才想清楚,已然太晚,若是还有机会
她一定要让秦牧眼睁睁地看着,朝思暮想的皇位,与他无缘。而她,也想好好地为自己活一场,不要终其一生,困于情之一字,到头来害人害己。
沉闷的雷声划破半空,风声呼呼作响,廊下的帘子被风吹得来回摇晃,大雨旋即倾盆而下,很快将地上的尘埃冲刷至看不见,连带着院内的那看不见的污秽,好像也被洗涤了一番。
许久后,房门再次打开,年轻的帝王迈步而出,脸颊带笑,眼眶透着点点腥红之色,眼神直直地看向廊下的众人,出口的话让人胆寒不已,“虞贵人重病不治身亡,是你们伺候不周,朕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