布下催一句:“快点的吧。”
偌大一个太平间,转眼就剩麦明河一个站着的活人,和两具蒙着白布的人体。
她往停尸床上钻的时候,都有几分恍惚了:一个八十六岁的老太太,先进了医院病房,又进了医院停尸房,倒是非常符合事物发展的规律。
今晚经历,简直像是一个隐喻;具体是什么,她智慧还不够,想不出。
红发男人从白单子下叹了口气。
“初次进巢穴的人,就是麻烦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他压低声音说,“我最不喜欢的工作内容之一,就是给组里的新人培训。”
“我也不愿意躺在太平间里啊,”麦明河答道,“人活着就避免不了要干点不喜欢的事。”
包括装死人。
“你还别不高兴,太平间是这家医院的‘生门’。听着不合理对吧?停死人的地方,怎么会是生门?”
麦明河马上“嗯”了一声。
“巢穴存在着无数地点,每一个地点都有它独特的地形、危险与机会。圣路易斯医院是一个我们家派比较熟悉的地点,我已经是第三次来了。在圣路易斯医院里——”
“等等,这儿是圣路易斯医院?”麦明河忍不住插话道,“伱不是说这是巢穴吗?圣路易斯医院离我家不远啊?”
她以前去过几次圣路易斯医院,可没见这些魑魅魍魉。
“不,你说的是黑摩尔市圣路易斯医院;我们此时所在的,是巢穴中的圣路易斯医院。
“巢穴根本不在人世中。”
红发男人静默几秒,似乎想让这一句话,真正渗入麦明河认知中去。
“或许是宇宙产生了裂缝,黑摩尔市投在裂缝中的阴影,化身成了这一个充满危机与古怪的巢穴,成了一个只有少数人能进入的异界。黑摩尔市中的地名,你在巢穴中也能找到,只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个扭曲黑暗的版本。”
红发男人好像怕她打岔,继续往下说道:“总而言之,我们发现,当人在圣路易斯医院中遇到了甩不脱的危险时——比方说,我们被居民盯上了——那么太平间就是一个‘重置’的地方。”
“重置?”麦明河努力消化着他说的话,消化不了的,就牢牢记在脑海里。
她对年轻人的语言不太懂;聪明手机——噢不,智能手机——也是花了好一阵子才弄明白的。
“对,简单来说,你到太平间蒙上脸躺一会儿,在圣路易斯医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