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想也是,她连“自己”都杀了;再试着杀一个过去的人,一个骚扰狂,又算什么大不了的事?
如果杀不死,就再想其他办法——无论结果如何,起码也算是进一步了解“烛泪”功能了。
金雪梨的手指悬在安东尼头顶上,就好像一块即将砸落地球、碾灭恐龙的巨型天体。
他依然无知无觉,双手插在衣兜里,瞧上去身材颀长,模样洒脱,很像个不错的男人。
碾死他,还要洗手呢。
金雪梨曲起骨节,重重砸向那一颗精心打理过发型的脑袋。
她本以为手感会和压死一只大虫子差不多,不料却好像压上了一个会滑动的球;骚扰狂一个趔趄,竟然只被她用力一击给挤开了半步,很快就稳住脚,不仅仍活着,甚至好像痛都不痛。
安东尼低头看看,骂了一声,将一颗石子踢远了。
难道说,不能直接探手进去,把别人杀死吗?能杀死的只有自己?
那可真是好笑了。
尽管她心中不忿,但是接下来又试了两次的结果,却似乎都佐证了这一推测:她试着将小人安东尼推到马路上,来车却及时避开了,他只挨了司机几句骂;好不容易拔下一块招牌灯,算好时机,它却在空中一弯,贴着安东尼的鼻尖砸在了地上。
骚扰狂果然也不是一般人,接连几次与危险擦身而过,他竟然没事人似的,照样进了酒吧。
什么“威力最大的伪像之一”,广播的水分也太大了,人杀不死,相遇也阻不断,这根破蜡烛就算包含了过去,又有什么意义?
到头来,不是一切如旧,什么都没改变吗?
忍着满心烦怨,金雪梨拨动着烛泪,寻找自己。
她对于该怎么操作烛泪,已经颇有心得,很快找到了二人相遇的时刻:小小的安东尼推开暗红后门,看见小小的金雪梨,就走到她身边,与她搭起话来。
“我本来没有向你要电话的勇气,我也不是会搭讪女孩的那种人。”安东尼感慨似的说,“但你知道吗?我刚才来的路上,一块招牌灯突然砸在我面前,就这么近要是走快半步,我就死了。一想到人生充满意外,我就更不敢错过”
自己居然帮他把台词升级了?
金雪梨小时候玩过一个叫模拟人生的电脑游戏,此时看着烛泪里二人搭话的一幕,生出几分恍惚的熟悉,一时间哭笑不得。
然而这不是电脑游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