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雪梨看着那个小小的、不知死活的自己,果然与安东尼交换起了号码,只好烦躁地暗叹一口气,关上了火槽——她得先让烛泪冷却凝固,让二人相遇这一段历史“定型”,然后再次把它融化,才能重新改变历史。
小小的金雪梨,不知是第几次推开后门,走出音乐与酒气浑浊纠缠的屋子,站在门外透气。
一队浑身漆黑的奔驰suv车队,无声无息地从夜里浮起来;每一辆加装过防恐防弹设置的车之间,都保持着同等距离,从酒吧后门口接连驶过。
在最后一辆车即将开过时,金雪梨伸出手,一把将它拨向了后门——仅有火柴盒大小的suv,被这股力量一掀,不由自主地头一拧、撞出马路,在轮胎尖锐的嘶叫里,轰然一声将鼻子顶进了酒吧后门。
原本没有合拢的酒吧后门,被汽车撞凹了门板、扭曲了门轴,歪歪地斜挂着,一看就知道,关不上了。
小小金雪梨瞪着两步之遥外的suv,面色苍白。
噢,忘了要保护过去的自己算了,反正没被车撞上,没死就行。
不是她非要和一个骚扰狂亲密来往,自己现在怎么会受这么多罪?让她挨一场吓,也是活该。
金雪梨以一种带着隐隐厌烦的漠然,看着那个小小的自己匆忙退开几步,不知在朝谁叫道:“来人啊,有人撞车了!”
假如酒吧因此临时中止营业,或许可以搅散二人的相遇——
金雪梨一个念头还没转完,suv驾驶座车门已被人一把推开,一个穿黑西装的男人踉踉跄跄,翻身下了车,迅速绕到大开的车门后,半蹲下身;他左侧太阳穴上被撞开一个裂口,血污、卷发与挂耳式对讲机,全都纠缠粘结在一起。
但最显眼的,还是他双手之间的那一把9毫米手枪。
一旁小小的金雪梨,目光一落在那支漆黑手枪上,立刻抿紧了嘴唇。
在汽车受袭、无法行驶后,他第一时间就从车中跳下来,是为了不做瓮中之鳖;他躲在车门后,是为了拿车门作掩体,防止潜在的狙击手;即使他看起来遭受了不小的冲撞,那把9毫米依然稳稳被握在一个随时可以反击的位置上,微曲的手肘颤也不颤
不管是烛泪里还是烛泪外的金雪梨,都看出来了:这是一个受过高度专业训练的私人保镖。
那么其他几辆车——
金雪梨立即转过头,果然发现车队连一息都没耽误,早已分头四散而去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