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走到楼梯口时,鸭舌帽抬起了头。
“什么事?”
金雪梨总怀疑自己现在可能有点儿丢人。“那个请问,你们是家派猎人吗?”
嚼口香糖的女孩点了点头,说:“对,怎么了?”
她似乎很喜欢鸭舌帽,左手臂恢复了正常后,此时二人肩并着肩坐着,瞧着比另外二人关系好得多。
“我是单干的,没有家派。”金雪梨清了清嗓子,说:“那个自动贩卖机,我还没买。我看上一个东西,对我来说很有用,而且也不能拖了,最好得马上拿到手。”
二人望着她,等她往下说。
她骑虎难下,硬着头皮,说:“可是我卡上额度不够了请问,你们愿不愿意帮我刷一下卡?我的储蓄卡上有存款,可是卡上没有感应磁片,自动贩卖机读取不了”
明明身在巢穴如此不现实的地方,讲的却是这么现实又琐碎的问题,金雪梨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。
生怕对方误会,她又赶紧加了一句:“我是有现金的,我不是没有钱!”
鸭舌帽的阴影下,那半张脸上,忽然又陷下去了一个狭长酒窝。“你现金在身上?”
金雪梨很绝望。“不,现金在黑摩尔市”
“那你是打算借钱?”鸭舌帽笑得更开了,一口白牙在昏暗里闪着光。
“现在看来,好、好像是噢”
那女孩口香糖都不嚼了,半张着嘴看着她,或许从来没有在巢穴中被一个陌生人借过钱。
金雪梨也觉得眼下情况实在有点过分,结结巴巴地说:“那个,当然,我也不是不能再进来,但是我的通路——啊,这个不方便说”
鸭舌帽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。
等笑声落下,她摘下帽子,伸手揉乱了一头波浪短发,迎着月台上的昏蒙灯光,仰起了脸。
这是金雪梨第一次看清她的模样,短暂地恍了恍神。
尽管应该也是二十几岁,但她仿佛一个雌雄莫辨的少年;在波浪似的乱发后,是一双狭长深邃的蓝眼,好像北极冰山之间映出的纯净天幕。
嚼口香糖的女孩看了看金雪梨,耸耸肩膀,把脸上的表情用语言咕哝出来了:“我就知道。”
“什么?”金雪梨回过神,尴尬加倍地回来了。“那个,算了,没关系,我再进来一次好了毕竟换成我,也不会给陌生人随随便便借钱”
鸭舌帽——虽然现在摘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