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杨慎也感觉出来,自己父亲是为他而怒,不是为外面那些批评他的人而怒。
这让他越发不理解。
杨慎问道:“儿子有什么不对,父亲明说就是。”
“想做将来执政,那你现在就得为自己造势,就得踩在别人的头上往上爬。”
“为父我不需要往上爬,只要回朝堂,立刻就能依靠天子而行天下权,自然也就无所谓天下人怎么看我,除非陛下要杀我!但那对你来说,不重要。”
“你应该带着他们来见我,甚至在他们面前也批评我,这样才能博得士人之心。”
杨廷和道。
杨慎大为惊讶:“可这是不孝。”
“圣人的话是拿来说的,不是拿来用的!”
杨廷和沉声说道。
杨慎不由得抬头。
“你要想将来当国执政,就要接受,这天下谁都可以为了你的抱负去牺牲!”
“不只是可以让天子牺牲自己的私情!”
“包括你自己的私情!”
“既然让天子为了天下不认父母,首先你自己就得先做到不徇私情!”
“何况,你踩在我头上,总比让那张璁、梁顺德踩在我头上进步强!”
杨廷和说到这里,就指着杨慎:“你让我怎么说你,虽说中个状元郎,但于世事是真的不通,你怎么不学学你四叔,人家出卖为父,是从不带犹豫的。”
“父亲这不是让儿子放弃自己的良知吗?”
杨慎很惊讶地问了一句。
啪!
杨廷和手里的一盏茶又飞了出去。
“你什么时候也学王阳明了?!”
“治国靠的不是良知,是存天理,灭人欲!”
“为了天理,谁都可以牺牲!”
杨廷和说后,一脸严肃。
杨慎听了杨廷和这话,微微一怔,然后因担心杨廷和为自己再动肝火,只忙跪下道:“父亲说的是,儿子记住了。”
“那儿子现在该怎么挽回?”
杨慎问道。
杨廷和瞅了杨慎一眼,不禁闭眼,然后语气恬淡地道:“以我的名义上份贺表。”
“上贺表?”
“上什么贺表?”
杨慎问道。
杨廷和道:“当然是大礼得定的贺表!为了能回朝堂,我得让步,先放弃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