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颔首。
梁储说的情况,他承认会存在。
但他知道,他不能退让。
他只要退让一步,那就会步步退让。
只怕连定下的大礼都要被重新推翻。
现在愿意站在他身边的人也会因此心灰意冷。
所以,朱厚熜站起身来,背着手,来到了殿外,看着浩瀚无垠的星空,对梁储说:
“但朕不做有名无实的中兴之君!”
而梁储则道:“陛下有大志,国朝之幸!只是,臣老迈,难勘辅弼之任,臣请陛下还是早进新阁臣为好。”
“新阁臣是要进,新人才也得培养啊!”
朱厚熜笑着说了一句。
“昔日唐太宗有秦王府十八学士而开贞观之治。”
“朕在想,朕为什么就不能有朕的十八学士呢?”
接着。
朱厚熜又说了两句来,且看向了梁储。
梁储听后猛地抬眼。
然后。
他更为恭敬地起身作揖回道:“陛下当然能有自己的十八学士,且陛下的学士当不只十八之数!”
“毕竟,现今天下,耕读传家之户比李唐时期要多得多。”
朱厚熜则笑了起来说:“但根本不变,学士再多,也会变成富商女婿、豪右外孙啊!”
梁储神色更为惊愕起来,暗叹自家陛下是真的天降英主啊,对天下的认识的确很明白。
随后。
梁储也跟着颔首,而很虔诚地说:“陛下说的是,只要天下之人所依存的根本还是耕读,也变化不大,帝王制衡之术做的再好,也不过是白白加剧党争而已,用其谋私利还可,若为之谋国家富强,反没有好处。”
既然天子这么明白,梁储自然也知道自己不能在皇帝面前装傻,必须得知道什么就说什么。
“元辅是岭南人,当知开海之利弊。”
朱厚熜突然说了这么一句。
梁储则呼吸粗重起来:“臣知道!”
“开海,利在能使无地小民开出海经商为利,也利大户为出海小民放贷牟利,但不利官府管束,易使罪犯逃亡海外,乃至易放纵大户窝藏罪犯出海为寇,使得海疆不宁。”
“但既然小民出海有利可图,大户也有利可图,那强行禁海禁得了吗?”
朱厚熜问道。
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