位置,把手往桌上一搁,看了一眼窗外窸窸窣窣的大雪。
桂萼倒是没有立即坐下,而是拿出绢帕擦拭了一下椅子和桌面。
张孚敬见此微微一笑:“桂御史倒是喜干净。”
“家母之教,实在不能改,让公笑话了。”
桂萼笑着说道。
王阳明道:“说这些做什么,只说说眼下,陛下要重塑钱法的事,二位怎么看?”
桂萼看向了张孚敬。
张孚敬这里则已经给自己倒着酒,说:“自然是难得的善政!难得的地方在于这是要朝廷拿出金银之财做堆垛本钱,愿意放财于民,给民流通才行的。”
“可见当今陛下是真爱民如子!”
张孚敬说完后就起身双手捧酒杯说:“当先敬当今陛下一杯!”
张孚敬随后就将手中热酒一饮而尽。
王阳明和桂萼微微颔首,也起身往隔着重重雪幕的紫禁城方向一敬,随后也跟着一饮而尽。
“自本朝宝钞大坏后,国朝就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钱币。”
“有的地方不得不私铸铜钱,但按禁用铜钱的祖制,这是在犯国法。”
“但朝廷又不能真的去管。”
“毕竟商民日常皆赖此交易,官府也赖此收税。”
“而有的地方因为缺铜,又不信任宝钞,则干脆回到了以物易货之时,这让商路因此大衰,官府商税也越发不好征收。”
“有的山区,也因为可以交换的物资匮乏,然后又没有可以流通的钱,而导致没有商人愿意运食盐进来贩卖,故当地百姓不得不因缺盐造反,为的只是抢掠食盐。”
“这都是我在赣南任巡抚时亲眼所见。”
王阳明在地方任官多年,的确也深知货币不通的坏处。
在地方做过知县的桂萼听后也深有感触:
“国朝已历百五十余年,生齿日繁,许多百姓已无地可耕,只能卖力气。”
“可卖力气总要换成钱才好根据需要去买粮买盐买肉买药。”
“但眼下四海之内皆缺钱,以至于商人也只能有什么货才能雇佣需要什么货的劳力。”
张孚敬颔首:“所以,我才说陛下难得,乃真正锐意图强的圣天子!”
“这话自然毋庸置疑。”
“但其实先帝也未尝吝啬于民。”
“只是,如之前的两淮赈灾款一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