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回陛下,臣心里没害怕什么。”
“臣只是担心,提交三法司后,外面那些坏了心肝的人,会趁机因为觉得陛下还要跟他们客气,也就还是跟乱臣贼子一个鼻孔出气,然后又会气着了陛下。”
毛纪小心翼翼地回道。
朱厚熜笑了笑;“朕会生什么气?”
“朕矢志做慈爱之君,岂会轻易责人?”
“只要是按制度去做,就算做错了,朕自会能宽宥就宽宥。”
朱厚熜又补充起来。
毛纪称是,又道:“启奏陛下,国子监祭酒夏良胜等四十五人有本弹劾本兵王守仁、张孚敬、桂萼等学术不正,乃冷褒、段尤之余,乃佞幸之人,然陛下对此辈内降恩泽过多,只会令清议不齿。”
“什么叫清议不齿?”
“元老梁公陛辞时,给朕上了一道荐贤才本,以效武侯之德,而言王阳明、张孚敬、桂萼等乃贤臣,望朕多用之!”
“现在你们说他们乃是佞幸,到底是辅朕坐稳天下、开启新政的梁公不忠,还是你们不忠,在欲排除异己?”
朱厚熜问起毛纪来。
毛纪慌忙强调道:“陛下,臣没说他们是佞幸,是夏良胜等在这么说!”
接着。
毛纪又道:“臣觉得他们倒谈不上是要排除异己,可能是望风而劾,见首辅换人,有意向新首辅卖乖,故有此举,而他们不知道,陛下乃外静内明之君,岂会坐视朋党攻讦之事出现?所以,他们才如此胆大妄为,但无论如何,听不听皆在陛下耳!”
“那依你看?”
朱厚熜问了一句。
毛纪道:“当诘责之,令对状,然后依据其态度,再治其欺罔妒贤罪!”
“准!”
朱厚熜回了一句。
如他自己所言,他独治但不是乱治。
所以,为使得君臣上下如一,庶政不乱,首辅燮理阴阳、钧衡朝臣时,他是会配合的。
毛纪也因此内心大安舒畅不少,而自思天子虽威福自专,但也的确英明睿智,不会真的把首辅当家奴一样对待,而是能听就尽量听的。
这让毛纪想尽快致仕的心都淡了几分。
但一想到,自己亲自提议,不给永福长公主直接赐银而是赐低息贷之利的事后,他就不由得皱眉,露出了一脸忧郁的神色。
因为他知道,他这等于,亲自断了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