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也不后悔遵循祖训定他为天子,而不是用非常之手段,让他提前殁于藩邸,使大位传到益王一脉!”
“毕竟你我都清楚,无论是真爱民还是假爱民,都比不爱民要好一些。”
杨廷和这时若有所思地说了起来,随即又看向林俊:“可你知道我陛辞时,陛下对我如何说的吗?”
林俊忙问道:“如何说的?”
“他问我既然要求他以自己一人奉天下,而为何自己不先分自己杨氏之田于民,让杨氏之利于民?”
“我说,我非不愿,实乃不敢对抗族中长老。”
“他却说,既然我都不敢对抗族长长老,为何就敢让他这天子对抗宫中诸长。”
杨廷和回道。
林俊听后笑了起来:“陛下问的好!但思之也令人感到可畏!”
“是可畏!”
啪!
杨廷和突然拍案而起,然后看向林俊:
“我就怕将来有费铅山这样的清流败类在,让聪俊爱民如子的他,在发现在海外发现不了什么新矿以增天下之利后,就觉得可以继续改制,而利用费铅山这样的清流败类和天下循吏,做出刻薄对待天下缙绅的事来!”
“见素!我不想我按祖训轮序之法定下的天子,将来得一个刻薄、寡恩、酷辣的暴君之名啊!”
杨廷和说着就握住了林俊的手:“君可知我心乎?”
林俊也神色凝重起来,随后点头道:“我尽全力,让他费铅山败坏不了天下士风!”
杨廷和忙抽手,向林俊作揖一拜:“如此就拜托阁老了!”
林俊也忙回了一礼。
林俊是在嘉靖四年暮春进的京。
这是因为,他在那日见杨廷和后就于北上途中遇到更冷的气温而得了一场风寒,便不得不暂时留在临清治病调理,待气温和暖且痊愈后才重新启程。
而林俊进京的时候,刚好是朱厚熜召见谢迁和他两儿子的时候。
所以,朱厚熜也就没有在当晚召见他。
只有费宏、王琼和王鏊在当晚于内阁见了林俊。
费宏一见到林俊就道:“陛下在见谢公,故只让我在林阁老进京后,告知公等一件事,那就是,杨廷和在闽地的罪证,没有被我销毁!”
林俊听后当场睁大了眼。
他不得不承认,费宏的确奸诈,杨廷和还低估了他的奸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