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厚熜看向了王懋:“阁老所言可是属实?”
王懋则已额头见汗,跪在了地上:“属实!”
朱厚熜听后也拉下脸来:“既如此,准王阁老所奏,将其奏本下吏部,命调为极边杂职,令其悔改。”
吏部尚书赵璜忙拱手称是。
而王懋则起身退入朝班,只恨恨地瞥了王鏊一眼。
王懋想不明白,以求字给润银费之名,讨好清流显贵已是官场常态,而且往往是上官可以不收,但下面的人在三节两礼的时候不能不送,同时,上官也不会揭发下面的人。
可今日,王鏊却这样整他,主动把官场上已经默认为正常之举的事在朝堂上反映出来,还说是行贿于他!
这明显是坏官场规矩,掀桌子了。
毕竟,读书人之间的润笔之敬,怎么能算是行贿呢?
所以,王懋想不明白。
但王鏊自己却是很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。
因为,他之前就在天子执意要让王邦奇暗中杀害两御史,而行以牙还牙之事时,表示要掀桌子也让他来掀,以避免官僚集团对天子畏惧之余也生不满之心。
但朱厚熜由于认为谋害他近臣张镗的事已发生,而他需要亲自宣威做样子给他的旧人近臣看,也就拒绝了王鏊的好意,只让他在遇到郭楠这样的事,再出来替他掀桌子。
如此。
王鏊也就在王懋好死不死的要出风头时,就选择了在王懋激怒天子之前,先掀桌子,用不合官场规矩的方式让王懋处于难堪的境地。
没错!
王鏊这样做的确坏规矩。
这会让以后底下的官员们不敢随便向大员行雅贿的。
因为王鏊开了个头,就难免会让人觉得原来行雅贿也是贿,也容易被上官拿来献祭,以固圣宠。
而大员们也会因此埋怨王鏊,毕竟这会等于断了他的收入。
一般而言,每逢地方官进京朝觐和考核官员时,都是在京大官和有权官员大肆收受雅贿的时候,且美其名曰为“开市”。
但现在,王鏊这么做,岂不是要影响“开市”的规模?
更重要的是,这会让敢谏之直臣大幅度减少。
因为这年头,官场风气已大为败坏,再加上,大明上百年官吏低薪制度所形成的弊病还在持续影响,所以,真的做到清清白白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,如果做到既清廉又能身居高位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