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勋来见朱厚熜的当天,正是他收到汪鋐、朱纨捷报的这一天晚上。
汪鋐、朱纨的捷报,朱厚熜没有让人立即发通政司对外公布。
因为他和御书房的大臣商议后,怀疑这些增兵双屿岛的倭寇,目的应该也是冲着巡视东洋的事来,而只怕还有南方沿海大户的武装势力在陆地上接应。
何况,陆炳已经从南方送来情报,有南方大方已经通过巡视大臣霍韬,想往巡视东洋的船队中渗入自己的人。
所以,现在外界还不知道这份捷报,就连郭勋这个总督威武营的大将也还不知道。
兵部尚书李承勋是议礼派,自然也没有背着皇帝,提前把消息散播出去。
而现在,郭勋着急地来向他陈诉请旨时,朱厚熜正认真看着三法司呈递上来的题本。
三法司违拗他的意志,也让他很窝火。
因为,这至少说明三法司的堂官,本质上对自己也是不忠的,而是更忠于他们整个官僚集团的利益!
虽说,这也不让朱厚熜感到意外,但既然有挡路而不听话者,他也不能不除。
但郭勋这种还不怎么老实的自己人,他也不能不敲打。
毕竟,郭勋表现的如此激动,固然有害怕自己这个天子倒向官僚集团,向士权妥协的意思,但也有想自己彻底撇弃文官,只用勋戚,让他拥有更大的权力的意思。
具体来说,郭勋就是希望天子可以给他解套,让他可以嘎嘎乱杀。
但朱厚熜清楚,郭勋毕竟不是国初徐达那样的完美之人,他贪婪好权,也没有要为天下社稷苍生谋福祉的崇高理想,真要是彻底给他解套,那他就会是第二个石亨。
所以,朱厚熜只瞅了郭勋一眼,然后笑问道:“你怕什么,朕就不相信,朕要是不依,他们真能将朕这金銮殿拆了,把朕送到断头台上去!大不了真如传闻所言,让朕落个水!朕正练着水上功夫呢,怕他个鸟!”
“陛下,话虽如此说,但他们屡违圣意,就是不把您放在眼里,臣身死族灭事小,可我皇明自太祖以来所确定的君王独治之权重事大呀!”
郭勋哽咽说后就叩首而呜咽哭泣起来。
朱厚熜听后淡淡一笑:“他们是不把朕放在眼里,可你就那么忠实吗?”
郭勋一怔。
朱厚熜接着就厉声问道:“朕让你使张寅暴毙,你为何还没做这事?”
郭勋顿时心里咯噔了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