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疤瘌眼!看不见我兄弟这屋就一个炉子么?给添俩火盆!你个没眼力劲儿的玩意,一辈子都是伺候人的命!”
“兄弟,你看还缺点什么不?”
“那兄弟你先歇着,有什么话,咱们哥们明天再说完全来得及。”
这一宿啊,刘大撇子就没敢合眼,都午夜了,时不时的还往西院转转,任凭里面呼噜声阵阵,他依然睡不着,也不敢睡。
刘家这些人更是每一个敢合眼的,即怕许朝阳半夜睡毛愣了,去刘大撇子那儿窜个门儿,又怕刘大撇子再过来的时候,自己眯愣着了挨骂。
整个刘家人硬是给许朝阳站了足足一宿的岗,许朝阳两世为人都没睡得如此安全过。
“爷,这么下去不是个事儿啊!”
疤瘌眼熬了一宿就受不了了,这数九寒天的,一宿把人冻得直哆嗦:“实在不行您看看他们家缺点啥,给人买点,咱两家和了得了。”
这是东北江湖的规矩,只要不是死仇,一方认输后给人弄俩钱儿,瞧见人家缺什么给送点,再找个中间人缓和一下,一般事儿都能过去,东北人,要的就是你一个态度。
刘大撇子顺着话茬琢磨了半天,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许朝阳的要求
于是,天刚亮就喊了一句:“告诉下面的人套车,我要进城!”
破晓,南岗的鸡都没叫,刘大撇子便坐在马车上戴着耳包子、缩着脖进了城,他不进城不行了,再这么熬几天都得冻拉拉尿儿喽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