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“入堂口”,袁不语自嘲起来,说:“我真是想瞎了心,周玄不学无术,怎能入得了我的堂口?”
他把已经写好的活娃娃的书梁子,端着仔细观看,看到末尾处,忍不住拍案叫绝,话语里掺着点孤芳自赏:“只有写出这种好书梁的人,才配点我的香,进我的堂口嘛,要才华的。”
袁不语,
所在的堂口,
叫“说书人”。
落英厅里,他孩童脾气犯了,玩心大起,专门在周玄面前讲了段活娃娃的段落,结果被周玄误当作了“鬼祟”。
周玄在奋笔疾书。
他正在写一篇书梁子。
书梁子是评书中的术语,记录评书的重要内容和脉络。
撰写书梁,要简明扼要,该写的地方不能珍惜笔墨,不该写的地方,需一字不提,很吃水平。
有些水准不深的说书人,写的书梁,几乎不能用,拖泥带水,头重脚轻,搁个两天,就成了一团浆糊,自个儿都不知道自个儿的书梁里写了些什么。
周玄前世做媒体公司,还没当领导前,每一个当牛马加班的深夜,不知写了多少企划案、文案大纲,笔杆子很过硬。
他现在写的书梁子题目叫庐山恋,没错,就是那部家喻户晓、国内银屏第一吻的爱情电影。
把电影改成评书,很需要花些功夫,它们原本就是两个艺术品种,前者重镜头语言,后者全凭个人演绎,中间隔着几重大山。
周玄写得费劲,但乐在其中,边写,还边拿来诵读。
“这耿桦,下巴方硬,国字脸,面色红润,眼神中有光,若是你打他旁边过去,少不得要回头端详几眼,夸赞两句,好后生”
有点评书味,但也只是有点儿。
周玄对自己什么水平心里有数。
他也不奢求自己写出来的评书梁子有多牛,只图写出来,自己演一演,镇镇随时会出现的白噪音。
自打从落英厅回来,那“沙沙沙”写字的白噪音又出现了。
而且这次明显上强度了,吵得他难受,太阳穴一紧一紧的。
就在快忍受不了的时候,周玄忽然想起落英厅里,那说书先生的评书一出,白噪音立刻消失。
他当即就学着说书先生的范儿,然后,自己念了几句传统评书。
“道德三皇五帝,功名夏侯商周,五霸七雄闹春秋,顷刻兴亡过手;青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