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瑶从来知道,撒谎当三分假,七分真。
何况她今日所说,大部分都真,只隐瞒了她穿来的事实而已。
她重新伏下地去:“虽只是梦,但那梦十分真切,种种细节,便仿佛是有人在冥冥之中告知于我,阿瑶,莫要任性了,否则,你必遭殃。”
她眼泪簌簌流下:“国公爷,阿瑶错了,阿瑶还年轻,不想死啊。”
梁国公没说话了。
今日姜瑶要是说什么“为国公府着想、或害怕拖累国公府”等微言大义,他是半个字都不会信的。
毕竟经过两个月的相处,姜瑶什么性子,梁国公再清楚不过,这实是个被人宠坏了的、骄横又跋扈的小娘子,半点都不会为人着想。
可此时她殷殷对着他说,是怕了,不想死,他倒有几分相信。
何况,那句冥冥之中
梁国公不知想起什么,神色微微有所动容,看着地上女子,良久没开口。
过了会,却听见底下传来一阵低低的仿佛憋久不欲人知的呜咽声。
那呜咽声断断续续,令人听了神伤。
这让梁国公突然想起十多年前大雪封山的那个夜晚。
姜奎也是这样呜咽着将他从死人坑里挖了出来,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头兵,竟然就这样背着他在半人高的雪地里跋涉了大半夜,为此还废了一条腿
梁国公神情软和了下来。
他没去质疑姜瑶的话,只是叫她:“你抬起头来。”
姜瑶这才抬起头来。
她一张脸并无从前的气色,略显黯淡,眼泪静默地在那张脸上肆意流淌,额头的血印与人中那一点殷红更显得她狼狈,可梁国公却没从前的厌烦。
没了那轻狂浮躁的相儿,面前的人只让人觉得干净。
那扑簌簌落下的眼泪,将她那往日里那满是张张狂的眼睛冲刷得干净、柔软。
那是一双婴儿般的眼睛。
这让梁国公很想再信她一次。
他问了最后一句:“你当真知错了?”
姜瑶却当他还在疑惑,“国公爷若不信——”
说着,她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柄小刀来,不待梁国公阻止,对着自己那披散的长发一裁——
肩后一绺发,就这样被裁了下来。
“胡闹!”
梁国公一拍桌子,站了起来。
他“噔噔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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