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下拿起来喝两口。她喝了两口就会喝三口四口。她喝到第三杯总共第十口的时候就会伏倒在桌上,打起青春的呼噜来。
他从来不问果果的身世,他好像就是希望她保鲜着她那份小小的神秘感。
他跟果果经常各坐各的,偶而碰一下杯。除了以酒沾唇的瞬间,谁都不开口。
有时候他们也聊两句,比如,他说:你的头发好像变长了。然后她就摸摸自己的头发,羞涩地笑笑。比如,他说:你好像越来越像女孩子了。她醉眼朦胧地说:你才像女孩子呢。比如,他说:马里奥来过吗?她转过脸去看着吧台里面那扇曾经充满了故事的门,好像是要确认一下,然后边转回头来边说:有些日子没见到他了。
虽然随着头发的变长果果变得越来越羞涩越来越像女孩子,可是他并没有多少挑逗她的意思。他说“并没有多少”,说明还是有一些的,应该说,在这之后他会感到他作为一个男人的某些特征在苏醒,然后为这个苏醒的原因有些后悔。也许这个正在变成更女孩子的女孩子心里有些动作,而且这些心里的动作会在朦胧的眼睛里飘出来。但飘出来后就会把她的眼睛带到一边去,比如吧台上的蜡烛那里,在那个火苗摇晃的瞬间。
今天晚上,果果喝了十一口金汤力,然后就在他面前伏倒在了桌上。她的头发已经飘着了。她的头发又长了一些,又向女孩子的方向有所前进。
他注意到了自己的用词或者说用词里含有的意义,“她的头发已经飘着了”。也就是说,酒吧的门打开了。
他说的不是对着小巷的那个门。那个门从来就是开着的。他说的是对开的门。或者说是吧台旁边的那扇门。
海浪的门。通往海浪原先住处的门。
然后他听到了四只脚点地的声音,三只硬的,一只软的。
他站了起来,他听到了他的心跳。
他的心跳告诉他,他实际上一直盼望着那扇门会打开,有人从里面出来。他一直不敢直视那扇门,他甚至一直在忘记那扇门,在他的潜意识里,他已经把那扇门关闭了,永久的,但实际上又希望不是永久的。
果果抬起了她朦胧的眼睛。她说:怎么了?
然后她也站了起来,并且转过身去,朝着他的视线所指的方向。
她说:你来了?你下来了?
“下来”?这个用词让他激动。
他的心落了下去,落得很深,然后又升了起来,升得很高。就像真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