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海浪那样,那种很大的海浪。
他说:是你?
她说:海浪?
这个她不是她,不是他面前的果果,而是他的师姐。海浪的师姐。
木兰姐!波历叫道。
他迎了上去。
她也迎了上来。他扶住了她。她的拐杖掉在了地上。她摸着他的手,她的手顺着他的手爬行,爬到了他的脸上,然后她的眼泪掉了下来,她说:不是的。你不是海浪。
他说:木兰姐,是我,我是波历。
她说:我知道,你是波历。我的梦把我叫醒的,我的梦跟我说,如果来的是波历,就说明海浪不在了。可是你是波历。
她说:你哭了?
她的手本来已经在他的脸颊上下滑,然后又升了起来,重复了刚才的抚摸动作,摸着他的眼睛和鼻子,还有嘴巴。
他一把抱住了木兰姐,他抱着木兰姐哭了起来。
他这是嚎啕大哭。
这些个日子这些个月以来,他没有哭过,他甚至想过他为什么不哭。他想不出理由来。或者说他想出的理由是他的心死了。所谓哀莫大于心死。
可是他哭了,在木兰姐对他的脸的抚摸中,他甚至是痛哭。他甚至听到了另一个哭声。那是那个正在从小男孩变回小女孩的果果的哭声。她比他哭得更伤心。而他完全不知道她哭的原因。或许只是传染因素,是他的哭让她某种深处的悲从中而来。
木兰姐说不哭,波历不哭。她说到第五遍波历不哭的时候,他扶着她坐了下来。果果把木兰姐掉在地上的拐杖捡起来拿了过来,然后又拿来了一杯水,放在木兰姐面前。
波历终于停止了抽泣。他说:木兰姐,你这是怎么啦?你的眼睛怎么啦?还有你的腿。
木兰姐说:我失业了。我的眼睛和腿也失业了。
他说:你告诉我,发生什么事了?
木兰姐拿起他送到她手边的杯子,喝了一口水。
她说:那天晚上,施图姆到这里来,她让小姑娘叫我下来。我就下来了。他要我跟他一起喝酒,我就喝了。我说:我听说波历回来了。他说:是的,波历回来了。我说:海浪也回来了吗?他说:海浪也快了。我当时很高兴,跟他聊了很多。我从来没有跟这个区长聊过天,或者说,他从来没有跟我聊过天。第二天,我早晨起来,就发现眼睛不行了。我是说,我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很模糊,非常模糊。我是摸着楼梯下的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