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的痂,像一条可怖的蜈蚣。
西屏旁若无人地在那痂上碰一碰,“还疼不疼?”
其实明知南台就在一旁,就像有意要做给他看。有一年南台伤了脚踝,她也曾避开姜家众人,暗地里对他表示过关心,但他是怎么说来着?好一个循规蹈矩的姜南台,他那般义正言辞,无意中将她归类成个不知礼义廉耻的霪妇。
她当下摸着时修的伤疤,有种报复性的快意。
时修不觉得痛,只觉得痒,好像她摸过的地方在迫不及待地长着新肉。他把手垂下去,袖子也垂下去,不以为意的口气道:“我岂是那等脓包么,这点疼算什么?”
西屏偏笑他,“你这猫,休要嘴硬,那大夫给的药膏子记得叫丫头给你搽。”
他有些不能克制的柔情蜜意散在心里。
这一来一回对答间,将南台干晾得太久,他趁势插话,“划伤二爷的,可是那日抓的那个犯人?”
时修走回案旁道:“那是杀害许玲珑的疑凶,不过还没有确凿的证据。”
西屏道:“勒死她的是一条蓝色绫子,脖子上的勒痕又粗,依我看,不一定是那庄大官人,想是庄大官人别的相好,女人间吃醋,不正有杀人之心?那条蓝色绫子也想是女人的披帛或是裙带,要不就是条汗巾子。”
时修一时反剪胳膊,又成了那知深睿达的小姚大人,“扎汗巾又不是只有女人,男人也扎得。”
西屏嗔他一眼,噘着嘴咕哝,“我又没说不是男人做的,我是说,女人也不能轻易开脱得掉。”
他走到跟前,故意歪下脑袋逗她,“那依您之见,那许月柳像不像凶手?我听说她和大姐许玲珑久来不睦,倒可以起杀人之心。”
西屏朝他翻了记眼皮,“你看她那娇小玲珑的身段,像是还矮许玲珑半个头呢,就是勒得死她,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,可那日我们见她,哪有半点伤?”
“兴许脸上没有伤,伤在了衣裳遮住的地方。”
她趁势打趣,“既如此,那你再去那许家,和她秉烛夜会,脱了她的衣裳,看看身上有没有伤?”
话一出口,她自己惊一下,和时修这一向愈发口无遮拦,太没顾忌,可南台还在这里呢,他是那样因循守礼,想必在他心里更坐实了她霪.妇的罪名。
时修也闹了个耳赤,坐回凳上,虽然尴尬,却非要作出副风流老道的样子和她笑道:“我就算有这心,也怕您和爹娘又要教训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