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深深地意识到,有些话如果现在不说,未来恐怕就没有机会说了。
原本他计划在除夕夜向宫应弦表白,如果不是出了他父亲的事,现在俩人之间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?或许在甜蜜恋爱,或许已经分道扬镳,他不知道,只要那是一个未知,他就永远都有希望。
可如果他们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任燚顿觉悲从中来,他大脑一热,颤抖得不成样子的声音脱口而出:“宫应弦,我喜欢你。”话音未落,他眼圈瞬间已经红了。他以为有一天当他要说出这句话时,一定是做足准备,一定是反复铺垫,最好事先试探一番,预测自己的成功率有几分,然后鼓足勇气,找一个有仪式感的、多少有些浪漫的时机,郑重地袒露自己隐藏已久的爱意。
可是到了这个时候,他的心声就像急于破土的新芽,必须在这一刻就见到阳光,因为这是被死亡的威胁压埋至深渊的他,心中唯一的、仅剩的希望,如果他会死,让他堂堂正正地表达爱。他已经不想遮掩了,他已经不想逃避了,他想站在阳光下,直视着这个人的眼睛,坦然地面对自己羞于启齿的渴望,和干净纯粹的感情。
宫应弦如遭雷击,整个人都僵住了,他机械式地转动脖子,瞪大眼睛看着任燚,脸上写满了震惊。
任燚用模糊的泪眼看着宫应弦,他暗恋了这么久,总以为这一刻该有千言万语,实际却是这一句话的分量太重,重到胜过千言万语,于是他一个字都再也发不出来。
宫应弦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,他还以为是吸入毒气产生了幻觉。
过了良久,他才回过神来,面皮涨得通红,俊脸上糅杂了各种各样的情绪,一时让人难以分辨。
任燚紧张到不敢呼吸,他无法从宫应弦的脸上看出自己的答案。
宫应弦的神色最终凝结为愤怒,他一把揪住了任燚的衣领。
任燚的心凉了大半,他干脆豁出去了,哽咽道:“你没听错,我、我喜欢你,你觉得恶心也好,不接受也罢,我一直、很喜欢你,从很久以前就”
“闭嘴。”宫应弦的眼圈也红了,“你这个混蛋,你为什么现在说这个,这他妈是时候吗!”
“我们都快死在这儿了,还不是时候吗!”
“没有人会死在这儿。”宫应弦咬牙切齿地瞪着任燚,“我绝对不会让你死在这儿,你这个你为什么以前不说,既然以前不说,为什么不干脆再晚点说。”
任燚的眼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