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等电影字幕打完,他也从别人的悲喜里出来了。他这场荒唐的梦跟电影没什么区别,还是个让人一秒钟“出戏”的烂片,然而他明明清楚地知道那是假的,梦里的激烈负面情绪却非但缭绕不去,还随着时间的推移,有要没完没了的趋势。
简直不像在梦里当了回看客,倒像是……捡回了一部分黑暗的亲身经历。
如鲠在喉,噎得他破天荒的吃饭都不香了。
宣玑等服务员倒咖啡的工夫,调动理智,分析起他这个古怪的梦来。
梦里他对着盛灵渊又亲又啃,设定是爱恨交织——宣玑很不赞同这个。他向来认为,万事应当适度、过犹不及,爱过了头,就像糖放多了发苦一样,自然会生忧惧,继而自然会生恨。
两个人在一起,不就是图个开心……以及分担房租水电费吗?
苦大仇深就大可不必了。
之所以有这个设定,宣玑感觉这可能是某种心理投射:一方面,盛灵渊的模样很凑巧,跟他收藏的那一柜子手办高度相似,是严丝合缝地钉着他的审美点长的,他色心难免。另一方面,那老鬼阴险狡诈,立场不明,几次三番差点玩死他,宣玑自觉没骂大街,已经文明得像条汉子了,有点负面情绪,属于人之常情。
色心和负面情绪交织,发生了其妙的化学反应,这倒不奇怪。
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,是他附身的那个“霓虹灯”到底是什么玩意。
该“灯”不烧油,不烧电,节能环保自己亮,守卫和盛灵渊都对那么大一团亮光视而不见,他坐过的床铺也没有一点凹痕,这是什么设定?
鬼吗?
可世界上哪来的鬼?
如果说“神”是上位者的谎言,那“鬼”就是可怜人悲哀的幻觉——幻想自己假如肯破釜沉舟,舍身做了厉鬼,就能获得生前不可即的本领,为自己讨个公道。
异控局研究院对这个课题有详细解释,民间传说中所谓“灵”“魂”等,其实都是某种生命物质外溢,在强大的特能作用下,于体外聚合——修真传说中有“元神离体”一说,离体的就是这种强大的生命物质。有一些特殊手段能引出这种生命物质,比如“通心草咒”,人皇一开始就是通过生命物质外溢到通心草人偶身上活动的。
“魂”不是人死后的东西,它存在的前提就是本尊活着,特能足够强大到能支撑这种生命物质——至于那些生前就不怎么健康,随便爬个三层楼都能喘成狗的凡人,也就不要奢望